“你在说什……”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贺丞以一种目中无人,蛮不讲理,且冷酷无情的姿态再度截断他的话。且皱着眉头稍显不耐,貌似是听他说一个字都觉得反感。
“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三年前天鹅城曾受到黑客袭击,黑客抛售股票,搅乱市场,造成天鹅城净损失1.7个亿。经侦局很快抓住这个黑客,判刑整三年,直到上个月才被放出来。你或许不知道,我可以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念在陈家亡人的份上,只让你坐了三年牢,现在看来,我就不应该对你仁慈。”
楚行云忽然抓住他的胳膊:“他是?”
贺丞依旧看着摄像头,仿佛能看到那个人惊慌无措的眼睛。露出一抹极其冷淡的笑容,扬声道:“夏星瀚,我叫错你的名字了吗?”
无人回答他,连摄像头上的红光都开始闪烁不定,像是灯尽油干,即将陨灭。
贺丞眼中再次流露出楚行云所熟悉的锐利和锋芒,继续说:“陈志国生前资助过一个山区儿童,一直到他上大学,那个孩子和他们一家人关系不错,也知道报恩。现在看来他更知道报仇,如今为了给陈家三口人报仇找到了我。你以为我是杀害他们三个的凶手吗?想让我偿命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罪恶与清白都是相对而言,只要你有手段和能力,就可以把一个清白无辜的人定为凶手。这是我可以办到的事,如果你想让我接受这种惩罚,那就让我看到你的手段。现在你躲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不敢言,更不敢动,就像躲在地沟里的老鼠。我凭什么要听一个老鼠的调遣,忍受他的诬蔑?且不说陈蕾是不是我杀的,就算是她是我杀的,你又能对我做什么?你远远的躲在y-in暗的角落里,就像现在这样,和陈家唯一的后人演一出滑稽戏,真的以为可以愚弄我吗?那你真是太天真了——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站出来,打败我,无论我是否有罪,我都会自首。”
贺丞这番话意味不明,楚行云从他口中听到了鄙夷,嘲弄,和不屑。并不是一个位高权重对平头百姓的不屑和嘲弄,而是一个坦荡坚强而勇敢的人对一个苟且胆小而软弱的人的不屑和嘲弄。
楚行云却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在嘲讽夏星瀚,同时也在激怒他,更是主动的为他的愤怒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在激怒夏星瀚吗?激怒他找自己复仇?
或许贺丞也是一个好与人斗的疯子,夏星瀚激起他体内好与人斗,与人争锋的yù_wàng。就像受到挑衅的野兽,无论被现代文明教化的再好,骨血里总是流着野蛮且凶狠的本性。
楚行云觉得贺丞就是在引逗猎物走出洞x,ue,而他埋伏在洞口,磨利了爪牙。
然后此时他的猎物还不敢走出洞x,ue,夏星瀚张望到潜伏在洞口的危机,悄然无声的退缩到了洞x,ue深处,黑暗之中那双闪着幽暗的浮光的眼睛缓缓阖上,像是夜晚闭上了眼,取而代之的是白日明光。
“队长!直播关闭了!”
乔师师在门口扬声道。
楚行云抬头去看墙角的摄像头,那抹红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危机解除,他浑身一轻,双脚竟有些发软。
“贺先生怎么了?!”
乔师师忽然尖叫了一声,风似的跑过去扶住贺丞的胳膊。
楚行云循声看过去,只见贺丞满头虚汗,嘴唇发白,紧紧蹙着双眉微微张开嘴唇用力且艰难的呼吸。
适才褪去的危机感,像是涨潮的海水般再次扑卷而来,楚行云一步跨过去搂住他的腰给他借力:“你身上带药了吗?”
把手放在贴在贺丞的背上,掌心所触及的衬衫上一片潮s-hi黏腻,恰好午后热风吹过,夹卷着被高温蒸腾过的燥热的血腥味。
贺丞把胳膊搭他肩上,闭着眼竭力稳住心率,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没有,扶我下去。”
贺丞的哮喘并不经常发作,他积极配合治疗,循序渐进的运动锻炼,他和非哮喘症患者的生活质量本质上不存在差别,但是他的病症每次发作时都很严重。上次是在开会时毫无预的休克,楚行云每次接到肖树的电话通知,都感觉自己陪贺丞死了一回。
这次,他依然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悬在贺丞身上。
郑西河等人见他们从楼区中出来,迎着楚行云就走了过去:“楚队——”
楚行云一手搂着贺丞,一手朝他伸过去:“车钥匙”
郑西河:……
“车钥匙!”
把贺丞塞到警车副驾驶,楚行云打开警灯,警车呼啸着卷起一阵黄土开出开发区。
在公路上蹿行时,他频频转头看向贺丞,额头上淌的汗比真正的病人还多。
楚行云开车太猛了,贺丞不得不抬手握着车顶上的扶手,系着安全带还好几次险些被甩出去。背后刚缝了线的伤口跟座椅后背的摩擦碰撞实在不怎么温柔,他清楚感觉到血正顺着脊背往下流,在楚行云以找死的速度漂移转弯外加分神看向自己时,咬着牙忍无可忍道:“专心,开车!”
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医院,就会先死在楚行云手里。
贺丞被推进急诊室,楚行云站在门外懵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脚往走到楼道尽头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彻彻底底的洗了把脸,把脸上几层厚的汗水一并洗净。用手掌接了几捧水润了润干涸肿痛的喉咙。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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