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同段应钦攀谈,“将军府上是不是来了个新绣娘?这蝴蝶绣的跟真的一样,我家闺女要是见了,肯定喜欢。”
段应钦:“……”
那丫头一定是故意的,绣这么个女里女气的东西给他,才让那些老家伙找到机会奚落他。
段应钦决定回府后便把这战袍压箱底,可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又穿了去。
***
知晓皇帝受伤,太后特意提前回宫,一回来便是替柳婉容求情。
太后的面子皇帝不能不给,柳婉容因此解除了禁足,但依旧不得见天颜,每日在清风苑焦急不已。就连她来看望太后,都心不在焉,一副坐如针毡的模样,太后岂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在哪?
“你啊,急什么?”太后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皇帝是失了记忆,又不是换了个人,他之前喜爱你,以后也会喜爱你,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你就是太急功近利,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要是学不会沉住气,哀家看,你即便坐上那个位子,也坐不稳当。”
“太后……”柳婉容撕着手里的手帕。
太后还想再嘱咐柳婉容几句,这时见皇帝大步走来,便使了个颜色给柳婉容,柳婉容正襟危坐。
待皇帝走近,柳婉容请安,眉目间依稀可见一丝愁绪,惹人心怜。
景辕帝却没看她一眼,随意摆了摆手叫她起来,自己坐到太后身旁,“太后这几日身子可好些?”
见此太后心里叹气,面上却不显,“人老了,毛病自然多了些,不过太医每日盯着,汤药每日熬着,再活个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景辕帝笑笑,“朕盼着的可是太后长命百岁。”
“哀家最高兴的,是身边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孝顺,皇帝是一个,这不,婉容也是一个。这孩子每天都来请安,陪哀家说话,哀家心里不闷了,身子也就爽利许多。”
柳婉容立刻用柔嗓道,“这是臣妾身为儿媳应该做的,皇上每日政务繁忙,抽不出身来,臣妾每日在太后宫里多留片刻,便是把皇上那份也一同算进去,太后可不要嫌臣妾腻歪才好啊。”
柳婉容一番话,惹得太后心头大悦,皇帝却半分神情都看不出来。
除了皇后,就连四妃都算是妾,柳婉容自称一句儿媳,不知是套近乎,还是当真把心思都放在那个位置上了?
景辕帝生性多疑,如今对柳婉容印象不好,以至于她每一句话他都会掰开了揉碎了,想一想是否有何歧义,黑眸不动声色打量柳婉容,越看,景辕帝越觉得这女人恐怕是心比天高。
太后瞧出景辕帝心思并不在柳婉容这里,也不知这些日子究竟出了什么岔子,想到最近宫里传的留言,太后不禁望向景辕帝身后的大宫女。
倒是个娇俏的女娃娃,那长相也不俗。
“就是这位,在遇刺时救了皇帝?”
景辕帝循着太后目光一转,勾笑道,“听他们都这么说,不过,朕倒是记不太清了。”
太后敏锐的察觉到,景辕帝在谈及晏卿时,和谈及柳婉容时是完全不同的一种状态,前者更放松,而且更信任。
“嗯,到底是皇帝身边的人,是个忠心的。”太后问,“多大了?”
晏卿道,“回太后,奴婢十七了。”
“年纪倒也不小了。”太后忽然对景辕帝道,“皇帝要是喜欢,不如纳进后宫,皇帝身边体己的人太少了。”
柳婉容猛地看向太后和景辕帝,只见景辕帝闻言挑起眉,视线落在晏卿身上,若有所思。
过了良久,景辕帝才摇摇头,“朕身边体己的人确实不多,若是再纳入后宫,这身边怕是再也找不出这么一心向着朕的了。而且晏卿朕用着顺手,暂时还不想换人。”
皇帝走后,柳婉容哀怨地看向太后,“太后,您怎么能让皇上纳了晏卿呢?她如果再进了后宫,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太后白她一眼,“你糊涂,哀家还不是为了你?你想想,大宫女每日跟在皇帝身边多久,妃嫔跟在皇帝身边多久?这男人啊,都是吃不到的最好。”
柳婉容多少明白太后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为皇帝拒绝了太后的提议而松口气。
太后不用瞧也只柳婉容此时是做何表情,在心里直摇头,柳婉容看不明白,她还不明白吗?皇帝越是不点头,越是显得对这宫女珍而重之。
长此以往,柳婉容的前景怕是更不乐观。
***
从太后宫里出来,景辕帝难得遣退了福清,身边只留晏卿一人。
晏卿同景辕帝始终维持着五米的距离,他停,她便也停下。
“太后方才说的,你觉得如何?”景辕帝站在湖边,双手背后。
“皇上指的是太后哪句话?”
皇帝转过头,沉沉的目光直视晏卿,半晌低笑一声,“跟着福清没学好的,装傻学了十乘十。朕问你,做朕的妃子,是好还是不好?——这个,给朕好好答。”
“不好。”晏卿对上景辕帝微诧的目光,缓缓道,“后宫有无数个嫔妃,但皇上只有一个,女人即便再冰清玉洁心有傲骨,掉进后宫这潭死水,也不会再像个活人一样的活着了。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难看的吃相,皇上这些年看得还少吗?”
皇帝想起了柳婉容。
然后他定定望着她素净瓷白的小脸,道,“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晏卿没答这句,径自道了句,“皇上要是纳了奴婢,日后,恐怕是要后悔的。”
景辕帝的确动了心思,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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