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药伤身,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更猛的药了。这一贴药吃完,如果还烧得那么高,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云善渊看着昏迷的胤禛,她已经把所知的物理降温法,例如湿毛巾冷敷、酒精擦拭身体都用过了,也不是没效果,但胤禛的热度反反复复,终是无法对病情有根治的效果。
“还没到最后那一刻,他不会撑不过去的。”云善渊这话不知是对韩大夫还是对自己说的,爱新觉罗·胤禛是以后的雍正帝,他怎么会就这样死去。
韩大夫叹了一口气,出去让伙计煎药了,这一碗药被硬灌到了胤禛嘴里,让他喝了下去。
云善渊坐在病床边,希望胤禛能熬过这个晚上。她对正史上的雍正皇帝了解得并不深,所谓史书记载的都是冰山一角,功过是非都离她太远。
可是病床上的艾四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接触的第一个人,他们一起从绑匪手里逃了出来,一起躲过了恶狗的攻击。虽然相处了短短几天,但发生的事仿佛长的过了好几年。
“汗阿玛,额娘……”胤禛昏沉中呢喃着这两个词,他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然后抓到了云善渊的手。
云善渊握住了胤禛的手,低声说到,“胤禛,你应该要好好活着,我们都应该好好活着。”
两只手握在一起,可这一夜胤禛的热度并未退去。
第二天早上,韩大夫再给胤禛把脉,他除了摇头,已经无计可施。“女娃,你还有什么要对你哥哥说的?我可以施针让他清醒片刻。”
云善渊些许茫然地看了看韩大夫,说什么?
他们是萍水相逢,对真实的身份只字不提,他们还没来得及成为朋友。她知道艾四有些不苟言笑,却并非不懂变通的人,临死关头会有一份仁心让她先逃。
就只有这么多,也只来得及知道这么多。
她不知道艾四具体几岁,生辰何日,在宫里过什么样的日子,为什么会出宫,为什么会遇到天地会的绑架。
“可以让他醒过来吗?”云善渊看向大夫,“能让他醒,就不能施针让他退烧?就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针灸术吗?什么妙术神针之类的?”
韩大夫摇头,“你说的那种大夫是传说中的江湖中人,我从没见过。我只能让他清醒片刻,然后尽力多拖些时日。”
韩大夫给胤禛针灸后,胤禛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胤禛朝着云善渊抬了抬手,示意她靠近床边,等韩大夫出了门才低声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找一家靠谱的船家回京。回去之后,不用对任何人说你见过我。记住,别说你见过我,就说是京城当日闹事后,你被人群冲散了,迷了路才没能回家。”
云善渊看到胤禛认真的神色,他的言下之意太过明显。
两人被绑,四阿哥死了,她回了京,康熙如何能放过她,必然会受连坐之罪。之前就是因为明白此中的关联,云善渊才没有想过放弃胤禛单独逃走,而此时胤禛却主动提出了这一点。
云善渊问,“你宁可做孤魂野鬼吗?”
胤禛笑了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事情带到坟墓里未尝不好。你走吧,两个总要活一个。”
云善渊深深看了胤禛一眼,居然觉得看着这个月亮头不再是很可笑了。
“我不走,我们还没到放弃的时候。那个大夫显然见识不够,我知道一定有可以救命的大夫。独擅灸法胡青牛、诊脉圣手平一指、亦毒亦药程灵素,从前有那些厉害的大夫,现在不可能一位传人都没有。”
“你说的人,我都没听说过。”胤禛又笑了起来,他靠在枕头上,伸手摸了摸云善渊的头发,“那些都是话本里的人吧?你还小,别看那些离奇的市井话本了,那里面的故事多半都是假的。”
“他们都是存在过的!”云善渊反驳到,找到江湖中的奇人异士,即便有什么杀一人救一人的规矩,好歹也是希望。
胤禛不再就此问题纠缠下去,“听话,你走吧。我并不算孤魂野鬼,即便活了十年不到,临死之前知道有人真心不希望艾四死去。这就够了。”
云善渊不能体会胤禛在宫中究竟是怎么活着,他才十岁不到,可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但对她来说,这样不够。她难道要再次输给命运?
此时,在汇鸿当铺里,一位气度卓然的中年人站在库房前,看着云善渊典当的金麒麟神色复杂地问,“这金麒麟是什么时候收来的?”
“总舵主,这东西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七天前,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女孩典当的金麒麟。那日,韩氏医馆的伙计一同来的。”
当铺管事拿出了活当的契约,“人应该还没走,就在城西的韩氏医馆里呆着。”
陈近南拿起金麒麟细细看着,上面并无刻字,却是能在背后的麒麟雕纹中看出些不一般来。
“韩氏医馆。”他对当铺管事说,“把活契给我,把这东西从账上消了,缺的银量我给补上。”
当铺管事不解其意,但毫无质疑地就按照陈近南的话做了。
韩氏医馆中,云善渊还在想着要如何去找一位医术出神入化的大夫,韩大夫就敲响了门。
云善渊一开门,先注意到了韩大夫身后站的中年人。
她一时也不知怎么去描述这个中年人,他与她来此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外表像是中年书生文质彬彬,但又有股截然不同的气质。
“史家大小姐,这是你的东西。”中年人说着就拿出了金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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