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沉了。许多人家和商铺都点上了灯。昏黄的光照的白日里在雨中一片粉墙黛瓦的金陵有了些秦淮河的香艳。自从秦淮河涨水之后,河畔的画舫都听不见歌舞之声了。
阮慕阳端庄地站在门外的廊下,看着细雨在灯下如同银丝一般,目光悠远。一身素雅的浅色衣衫让她看起来十分温柔。
有风吹过,将细雨吹进了廊下,珐琅拿来了伞替她挡在外侧,静静地陪着。
而二水年纪小好动,并不知道阮慕阳这样站在廊中是为了看什么。脸上露出不解,时不时要动一动。
她做小动作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十分清晰。阮慕阳看向她笑了笑,眼中还带着没有褪下去悠远说道:“二水,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从今晚开始就要履行了。”
二水一脸莫名:“夫人,您答应过我什么了?”
阮慕阳勾了勾唇并没有回答,显得有些神秘。
金陵织造府。
尹济穿着一身常服前来赴宴。
裘然笑着道:“多谢尹大人赏光。”
“裘大人客气了。裘大人如此热情,本官怎么会不来?”尹济的长相与张安夷相比。五官的线条更加柔和,也更加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就像一个富家公子一般。
裘然,金陵织造正五品,而尹济,户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正三品。
虽然品级比尹济低,但是因为裘太后。裘然的身份似乎要更高贵一些。
入席后,裘然先是跟他问起了阮慕阳:“听茵儿说尹大人的姐姐也在金陵养病,不知病可好些了?”
尹济笑着道:“多谢裘大人关心,家姐的病比前几日好些了,不过仍需好好休养。”
席上除了裘然和尹济两人之外,还有裘然的几个儿子,也就是裘太后的兄长和弟弟,并没有裘家以外的人。看上去显得更加亲切。
这并不是官场上的应酬,那么宴请他的目的就很值得推敲了。
“太后娘娘的家书上经常提起尹大人,说尹大人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老夫直到真的见到了尹大人才觉得所言非虚。尹大人当真是年轻才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裘然笑着道,“来,敬尹大人一杯。”
尹济的心思转了转,面上的笑意不变,客气地说道:“应该是本官敬裘大人一杯才是。”
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
一杯酒喝下去后,裘然道:“尹大人早就到了适婚了年纪,听闻尹大人还未成家?”
原来裘然的目的在这里。
尹济面上笑得更加和气了。“之前一直忙于朝中的事情,无心去想其他,再加上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遇上合适的人,便一直拖着,一眨眼便拖到了现在。”
他的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一下又补充道:“许久没有人关心本官的终身大事了。裘大人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帮本官做做媒。”
“既然尹大人这么说了,老夫自然是会放在心上的。”裘然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满意之色。
两人心照不宣,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再次碰杯。
随后,裘然的几个儿子也一个个跟尹济敬酒。
尹济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不仅如此,他言辞风趣,妙语频出,话里还隐隐透着交好之意,让裘然更加高兴,宴席上的气氛十分和谐。
只是裘家人不知道,尹济的心中始终在估算着时辰,等待着。
酒过三巡,裘家几人脸上皆是满脸高兴。
尹济笑眯眯的,脸上亦有浅浅的红色。他模样之中与生俱来一丝轻佻或许会让阮慕阳这样端庄的女子觉得第一印象很不好,却会让裘然这样的人觉得十分和善亲切。
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尹济的笑容凝了凝,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
来了。
“老爷,郑大人派人来传信说江边出事了,灾民闹了起来。他镇压不住,让老爷想想办法。”
裘然脸上的神情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下意识警惕地看了尹济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异色,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尹济站了起来,身子有几分晃悠,眼中带着一丝酒后的恍然。
“裘大人,这灾民闹起来可不是小事啊,要是有人上奏,定然会有许多人弹劾本官。本官必须去看一看才行。这酒看来得改日再喝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似乎丝毫不觉得灾民闹起来是什么严肃的大事,而是更关心自己的官位。
说完,他便要走,嘴里还嘀咕道:“这帮灾民真是不省心啊。”
裘然看了看他的背影,叫住了他说:“尹大人,老夫同你一起去。老夫毕竟是金陵织造。”
尹济回头,笑了笑道:“好,裘大人肯去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一丝丝迎面而来的雨带来的清凉让人的酒意下去了不少。
尹济和裘然一同来到江边,刚下马车,远远地就能听到争执的声音,气氛剑拔弩张。
“本官奉劝你们这些刁民,赶紧放下手中的武器,乖乖伏法!”郑碌躲在官差后面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的话让灾民们更加气愤。
灾民们皆是满身泥泞,浑身湿透,可是精神却是这几日以来最好的一天。他们一个个目光明亮,带着恨意。
他们推搡着想要上前,朝郑碌挥舞着手中的扁担、木棍说道:“反正在这里饿着肚子搬石头也是死,倒不如反抗!我们这么多人,死也要把你这狗官杀了!”
不停地有人朝郑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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