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咋不随你娘!”
“我娘负责生我,你负责教我啊!”
所以,就是他才教出了这么一个傻姑娘。
和自家宝贝女儿像往常这般斗了几句嘴,薛泽山心里的那几分慌乱方才消散开来。
淡墨书成眉间意。
这还是当年,自己阿芜看上了墨家那小子所写呢,她怎生,就不记得了呢?
若墨家那小子还在,也该是和阿芜差不多年岁了罢,指不定,阿芜那臭丫头,还真将墨家小子弄到手了。
想到这里,薛泽山望着天边,耳畔的一片打斗声似消弭,嘴角笑意落下时,心头也浮上了一阵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哀愁。
只是,天意弄人。
十二年前的伤痛,至今未愈。
阿灵,你若知晓能在看到,能否告诉我,子书可还尚在?
薛泽山缓缓阖上了眼,一片黑暗之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他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拿起了手中的那张纸条。
纸条被他亟亟展开,然后摊开在了光下。
薄薄的纸页被微光穿透,而上面的那一个印记,也被缓缓映现清楚。
那个标志,以圆边为界,圈着其中的麒麟模样的雕饰。
正是只有墨家方才有的标志!
十二年前,先帝下旨,灭墨家满门,墨家走投无路,而墨家家主带着全家上下逃亡,也终是落在了朝廷的手中,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也就是在那时,他失去了他的深交好友,也是在那时,他失去了他的挚爱。
墨家上下,都被他悄悄找回了尸首,无声无息的安葬,只是他翻遍那一座墨家穷途末路的齐云山,都未能找到墨家小公子,墨子书的踪迹。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他仍旧在寻找,就在这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这样的一个讯息来到了他的手中。
墨小公子,果真还活在人世。
薛泽山紧紧拿着手中的纸条,欣慰笑开。
真好,墨家尚未亡去。
※※※
程景寒做出的这样一个决定,让燕飞飞兴奋地直在转圈圈。
“程公子你总是这样四处奔波吗?”燕飞飞转的头晕时,终是停了下来,晕头转向地问道。
程景寒微笑点头道:“大抵是的。不过这次去沧州,倒不必像上次一般匆匆忙忙、无暇游玩。”
他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到处去玩儿了?
对天性好玩的燕飞飞而言,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以赚钱,还能四处游玩呢!
激动的难以自拔的燕飞飞险些没能控制的住自己,给程景寒一个熊抱。
这一次辞别,宋清怡自是前来。
尽管别离已让她渐习以为常,可是每到这种时候,她还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远远的,她看着燕飞飞与程景寒并肩而立,一个身材颀长温润如玉,一个玲珑娇小娇俏可人,心里顿时就生了几分危机感。
这些年以来,景寒哥哥的身边自是有形形□□的女子出现,但还没有哪一个,会像燕飞飞这样,给她一种浓浓的不安。
宋清怡抿了抿唇,缓了缓之后又带上了她那得体的温婉微笑,走上前去。
程景寒扭头看见了她,微微一笑,唤道:“清怡。”
宋清怡也是一笑,脸上随着他的这一声轻唤也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她微微垂眸,道:“薛伯父写信来说,让我们俩尽快择日成亲,所以景寒哥哥,这一次,你可一定要早早回来啊……”说到末处,她再是压不住那一份羞赧,垂了脑袋便折身而去,翻飞的衣袂似是舞蝶,翅膀扇动间,是一份少女的心意。
程景寒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唇畔的弧度似有几分黯淡,他拢了拢袖子,继而转身过去,只留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走罢。”
落声处,似在燕飞飞的心湖里溅起了一滴小小的水花,虽小,却让她久久不得平静。
她回首望着宋清怡的去处,心里面是说不出来的一股压抑,至于为何,她想了老久,方才有了自己的答案。
没错,美人是别人的了,她能开心的起来吗。
燕飞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她这样的一番举动,落进了去而复返的宋清怡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果不其然,这个燕姑娘,是对景寒哥哥有几分意思的。
若如此,那又该如何是好?
她和景寒哥哥虽有婚约在身,但到底,还是让她放心不下的。
马车渐行渐远,亦如她的一颗心,如马车颠簸。
颠簸来颠簸去,马车行到了渝州边界的一个小县。
这一次,燕飞飞没了之前的那份劳累,全身心的都是畅快。
她蹦跶下马车,看着眼前的这新奇热闹的一切,开心得直跺脚。
荣桓最见不得她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嫌弃,说道:“你别在这儿给我们丢人现眼,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燕飞飞不觉丢人,点头直接承认了:“我的确没见过世面啊。”
见过世面了,她还会这么激动?
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眯的眼睛都快没了,连程景寒都被她给逗笑,摇头道:“你要是要去玩儿,就让荣桓陪你去罢。”
燕飞飞虽然是蠢了一点,但在这时还是为自己精打细算了一番,直摇头:“不要。”刚嫌弃完荣桓,她便奔到程景寒的身边,扯过他的衣角,可怜巴巴道:“还是你陪我去吧。”
跟着程景寒,她才能少花钱啊。
喜欢乘凉青梅下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