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泪水够我们支撑一年的。可比仙气儿管用!没有这元神支持,一切都会变成虚幻的影子,最后茶也没得喝啦。”
见我一脸懵懂他继续说:“酆都城本就是意念造就出来的,全靠大家伙儿这股子劲儿顶着。但毕竟个人生前造化不同,我们这种小角色撑不了多久,早晚还是要走啊。大家伙儿留恋这城里的一砖一瓦,觉着比阳世清静,比幽冥界亮堂,就想能呆多久就呆多久。……”
心里暖暖的,听了这话我觉得受到了安慰。
“依你看来,我留下来会不会对大家伙儿有点儿用?”我含泪笑着问柜台的。
……
奈何桥顶端,路长人稀。幽静的尽头是青烟弥漫的来生去处。宁王目光悠然,心无挂碍从容走过,一路上,两岸是漆黑无际的茫茫阴间,桥下饿鬼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凄厉的怪叫。远处,黄泉路两边,一丛丛红色的彼岸花闪烁着微光。
☆、红衣女子
欢喜茶馆的后门处,有一条河。
要按柜台那家伙的说法,一切都是大家伙儿的臆想制造出来的?这条河可不像。它静静地流淌着,无声无息,河水碧绿,映着岸边无数的垂柳,美不胜收的画面。
我开始整日整日地坐在岸边,时梦时醒。
还记得初到幽冥界第一天遇到飞花的情景,他嘴角上扬,笑容轻蔑,身姿挺拔,——现在很清晰但当时我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哭哭啼啼心心念念要去寻某人。
他无数次劝诫我不要纠缠前世的姻缘,一切都已过去,我却执着一念。于是他造梦给我,一幕幕情景回放,依然无法令我回心转意。
多么愚蠢和固执——我对自己绝望。
可能他唯一赞许的,是我把还阳丹给了白小常。虽然嘴上坚持对此不屑,但最后他是默许的——没有飞花神君的默许,白小常怎么可以还阳去探望爹娘?
走的时候他说的话我记在心里。
“若有天定机缘,你我定会再次相见……”
我望着悠悠河水,感觉时间仿佛已过去了整整又一生。
这一生,是浑然不觉的心之所属。前世那个痴情女子,死于混沌不清的爱与纠缠,值得与否俱已失去意义。
这日闲来无事,坐在茶馆边喝茶边听闲话。有太多鬼魂喜欢唧唧呱呱,十殿阎罗细细数来,一个也不放过。听听也开心,只是他们对新来的三殿知之甚少。
“哎,你知道那还阳丹的好处么?”有人问到。
“当然知道。”被问的颇不以为然,“只是等着阎王发令指派太过艰难。没指望过。”
“嘿嘿,据说咱们这里的三殿阎罗之前就是掌管还阳丹的神差,私自偷放了一颗给心仪的女子……”
听的人嘴巴张得大大地,赶紧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你可别胡说!那里听来的?”
说的人好笑不已:“别紧张,这不是秘密。三殿阎罗尘世未了,大家都知道啦。”
“私自偷放还阳丹为何反而晋升阎罗?”问的人一脸狐疑,“这不合情理!”
说的人忽然缄口不语,匆匆站起来,行至门口便消失了。
问话的人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这人怪得很!说到一半不说了。”站起身来摇摇头,也随即消失不见。
我当然听了个彻头彻尾,心乱如麻。
于是飘飘忽忽出了门,身不由己往阎罗殿走去。这会儿脚似乎踩不到地,晕眩的感觉。全然没有看见身后诧异的眼神。
路上人多起来。熙熙攘攘。一个方向同去。
阎罗殿外。人头黑压压一片,统统伏地而跪。有使者出来大声宣告:“酆都城新任阎罗上任,大赦三日。有冤情者,可上前陈述。……”
人们听罢骚动起来,使者挥手示意道:“只可每日选取十人,过期不候。”
只听得身旁有人窃窃私语:“这如何选取?”有人接话道:“那还不容易,有冤情者元神精益,有亮光,使者看得到。……这也做不得假。”
我恍然。静静地挤在人群里。自己是否有亮光,如何晓得?
使者言毕放眼人群,一个个点名。被点到者无不欢喜雀跃。
已经点了八个,点到的跟随另一使者进殿。我想,明天再来。
第九个。是个女子,一身扎眼的红衣。使者皱皱眉:“怎一副厉鬼的模样?这个德行没有灰飞烟灭反而来了酆都城?幽冥界的黑白无常如何放得过你?”
红衣女子也不言语,双目红得要渗出血来——眼神却不凄厉。她缓缓抬头,转向一边,仿佛心事满腹——我看到了她的侧面。
小倩!——我惊得要叫出来了。
只见那点名的使者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微微点头,示意她进殿。随即点了最后一人。
“穿白衣的女子,你来。十个名额已满,其余人等明日再来。”使者平静地指指我,挥挥手。
一切发生得很自然。我来不及反应就吹风似的进了殿,排在最后一个。红衣的小倩似乎完全不认得我。阴冷的气息飘过来——我在猜想她是否因为给了我丹药才会沦落为厉鬼。
十人进殿,齐刷刷跪地候着。无人敢抬头。
我偷偷环顾四周,竟与幽冥界大相径庭。没有鬼火,没有迷雾青烟。清冷的殿堂宽敞开阔,弱弱地亮着几盏昏暗的灯。数不清的使者鬼差一旁静默不语,气氛森然。
“穿红衣的上来。”主簿宣道,叹气道,“既然怨气深重,又不成魔,厉鬼之身前来必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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