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暗子,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对了,”萍娘又道,“你要是想给崔郎或者郡王传递什么消息,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你女红如何?”
丹菲脸微红,“绣花不精巧,做鞋子、纳鞋垫倒可算是拿手。”
“那正好!”萍娘喜道,“你就将便条缝在鞋垫里,装作孝敬给他们的。我出宫就可替你带出去。宫里宫外虽然不准私相授受,可是亲人间送些物品是允许的。只要不是值钱的物品,一些衣物鞋袜,内侍们也不会仔细检查。”
这倒正中丹菲下怀。她就想和崔景钰谈一谈这次的事。她觉得对方的目的并不在要自己的命,而是想试探自己。她对韦氏一党不熟,需要听听崔景钰的意见。
丹菲回去后,就开始纳鞋垫。淑娘和红珍午时收工回来,见丹菲在做男人的鞋,都好奇地过来打听。
“给谁做的?你在宫外可还有情郎?”
“叫什么名字?在做甚?”
丹菲大方道:“是做给我表兄的。”
“就是那位崔家表兄?”红珍嚷嚷。
“哟!名满长安的崔四郎?”淑娘双目发亮,“阿江,你同我们说说,他到底长得怎么样?是否真的如传言中一般英俊?”
卫佳音坐在不远处做针线,偷偷朝这边瞄。
丹菲从容道:“我同他也不熟,只是家破人亡,上京来投奔他罢了。就算住在崔府里,因男女有别,也未曾见过几面。他模样……确实俊美无俦。”
宫婢们整日关在掖庭里,能见的男人不过都是阉人,于是最爱听王孙公子们的故事。丹菲张口就打破了她们的幻想,顿时失望得哀嚎连连。
“罢了,崔四郎也早早地就和孔家女郎定了亲的。”
“他就算不定亲,难道能娶你不成?”
“都说这亲事要吹了。”
“什么?”众人惊讶。连丹菲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那宫婢得意道:“我阿姊在前廷奉茶,听到内侍们在议论,说梁王和上洛王都有心将女儿嫁他呢。”
梁王就是武三思。这些王公家的女儿也真多,嫁出去联姻就像撒芝麻似的。
丹菲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退亲?孔家这支虽不是衍圣公嫡系,却也是极近的旁枝,岂是寻常人家,可任由男方这般欺辱的?崔景钰作为男方,若非女方品德有失,也不会轻易退亲。”
“没准孔家想退亲呢。”红珍道,“如今外面对崔四郎的评价褒贬不一,都说他同安乐公主……”
淑娘急忙扯了她一下,“别议皇家事。”
红珍闭了嘴。
丹菲忙了两日,做了一双鞋垫,托萍娘送出去。
萍娘接过鞋垫仔细一看,赞道:“果真好扎实的针法。阿段手劲儿大,又稳,线纳得又密又紧。可惜了。”
鞋垫到了崔景钰手里,第一时间就是要被拆掉,纳得再漂亮也是白瞎。
丹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若能完成使命,拆损了也不值得可惜。”
就和她一样,若能完成崔李二人的托付,她能不能熬到最后,他们其实也并不关心。
日次丹菲难得轮休,终于可以轻松半日。
她坐在一株桃树下做针线。发给宫婢的鞋子太单薄,像她们这种做杂活的宫婢,鞋子很快就会磨破,还真得自己动手做鞋才行。
鞋底子已经做好,她寻思着在鞋面上绣点花。无奈她不擅长精细的绣活,想了许久,最后决定绣个最简单的竹君子。
春日阳光温暖,桃花盛放,娇艳明媚。风吹花落,鸟鸣枝头。
丹菲放下手里的活儿,仰头望去。阳光有些刺目,她抬起手,挡在眼前。她入宫月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清静悠闲。
“段氏。”黄女史走来,“你可闲着无事?史官里正在晒书,少人手,你随我去。”
黄女史又在一群轮休的宫婢里挑了几个识字的,领着出了光顺门,从内朝到了中朝。众人沿着宫墙一路向东又走了两刻,终于到了史馆。
一群内侍正在几个官员们的指挥下搬书晒书,卷轴摆满了大半个庭院。
“你们几个,去把晒好的书卷起来,收拾归类。段氏,”黄女史招手,“你去楼上把空出来的书架擦干净。”
丹菲提着一个黄铜小桶,抓着巾子,沿着逼仄的楼梯上到史馆二楼。
二楼大半书架都空了,可以一眼望到角落。敞开的窗外,一树桃花绚烂如彩云,繁华妖娆。窗下立着一个笔直挺拔的身影。
听到丹菲的脚步声,崔景钰转过身来,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
丹菲下意识往身后望。
“黄女史是自己人。”崔景钰声音清冷,犹如冰棱轻击,“她会替我们遮掩片刻。我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你说你上次被污蔑偷窃,是有人指使卫氏做的?”
丹菲轻轻放下了水桶,点了点头,“我了解卫佳音,她心肠不好,但是却十分胆小。她不敢主动招惹我。”
崔景钰的眉头皱着,唇习惯性地抿成一条冷硬的弧度,“你有什么价值能让人偷偷谋害你?”
丹菲嘴角抽了抽,忍着把抹布甩在他脸上的冲动,低声道:“我觉得是因为那封信。韦家有人极看中那封信,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它的存在。他们相信你,或者是忌惮你,却不在乎我。掖庭环境险恶,我要是不幸病死了,你也无话可说。”
崔景钰侧头望着桃花树,“你觉得那人想杀你?”
“不,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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