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面色阴沉,开门见山道:“前日,我在身边抓出了两名太平公主安插的眼线。”
众人还以为他要谈谯王,没想他开口却丢出一个更加令人惊讶的消息。
薛崇简是最尴尬的人,苦笑道:“我多次劝告母亲,她却不肯听。”
“我知道你为难。”李隆基拍着他的肩,“阿简,我是信你的。我会多加提防,姑母那里,也还需要你多下些功夫。”
崔景钰冷声道:“太平长公主拥立圣人,更多的是为了给自己谋权夺利。太子年轻有为,又要遏制她揽权,自然妨碍到了她的好事。依我看,她今日派眼线,明日就会派刺客了。”
崔日用亦道:“长公主当初亦同韦庶人在一起,可没少从斜封官中赚取好处。不过是一丘之貉,不能因为她有拥立之功,就不防备她篡权了。”
李隆基道:“大家如今只有她这一妹,对她很是宠爱。我又是晚辈,所能做的有限。将来还全靠诸位支撑了。”
段义云道:“内子乃是宜国公主的外侄女,宜国公主同太平公主交好,一直让内子劝说我投靠太平公主。依我看,太平公主既然已经动手,接下来就是要间离我们,将我们拉拢过去了。”
李隆基露出阴鸷之色。
崔景钰却是不紧不慢道:“太平所能做的,不过两个步骤:一是拉拢,拉拢不了,便处置掉。横竖她要不到的人,也不可留给殿下。你们如何打算我不知道,我却是不介意再去假装投靠他一次的。”
丹菲摇头,开了口,“有韦庶人的前车之鉴,太平长公主不会信你。我倒觉得,义云反而适合。”
段义云挑眉,“听凭殿下吩咐了。”
李隆基忽然道:“谯王死了。”
众人一愣,随即又松了一口气。都觉得这人,还是死了的好。
李隆基淡漠道:“昨日他想攻入洛阳,长安左右屯营追击,他不敌,逃入山中。今日一早,军士进山搜捕。他走投无路,投漕渠溺死了。如今眼前要办的事,便是去清扫谯王旧部。义云,我想派你去。你不在长安,太平公主也不能拿你如何。”
段义云想了想,抱拳道:“下官听命。”
李隆基点头,又对崔景钰道,“我要用你处甚多。新税法,新吏制,都要有你协手。如今朝中派系彼此牵扯,我想推行个新法都难上加难。你若走了,我如同失了左膀右臂。”
崔景钰蹙眉,道,“太平公主提拔上来的那些官员,如今已是在朝中对我呈围攻之势。半数宰相都出自太平之手,她要处置我,其实易如反掌。我倒觉得,我且先坚持着,若实在坚持不了,就狠狠出手反击。拼着贬官,也要将太平打压下去。”
崔日用亦怒道:“在个女人手下憋屈的日子还没过够?在下也不怕贬官!”
“诸位都冷静些。”薛崇简道,“家母处有我周旋,至少也能缓解一二。只是家母派出了不少探子,诸位这段时间都要警惕身边的动静。”
丹菲问:“殿下唤我来,还有什么事?”
李隆基苦笑,“这事说起来尴尬。不知怎么的,外面有谣言,说你同我……嗯,该是我对你有意,欲纳你为妃嫔。”
丹菲无语,“让我猜猜,又是从宜国公主处传出来的吧?等等,接下来,定是要说,景钰同您因此闹出不合,可是?她们想利用我,间离你们君臣两人。”
李隆基有些讪讪。崔景钰眉头深锁,脸色不怎么好看。
薛崇简道:“就我所知,母亲手里捏着宜国公主的把柄。具体是什么,却不清楚。宜国公主并不真心依顺她,却也不得不为她办事。”
李隆基揉了揉眉头,“阿菲你别生气就好。”
“怎么敢?”丹菲忙道,“我倒觉得,不如将计就计,让景钰同你闹一场?”
“不行!”崔景钰冷声喝道,“我不会拿你名誉作戏,只为自保!”
“不妥。”李隆基也摇头,“就怕弄巧成拙。”
丹菲只得把手一摊,“那让我去对付宜国公主就好。只要有太子撑腰,我能应付得了她。就怕您心疼她。”
李隆基被丹菲弄得窘迫不已,又没法对她生气,“也好,女人的事,让你们女人去解决。就是你先别惹太平。”
“我知道。”丹菲道,“先打喽啰,再打大王。”
这下连一直愁眉苦脸的薛崇简都忍不住噗哧笑起来。
丹菲有了准备,在听到关于自己的流言后,就并不惊讶了。流言同李隆基说的相差无几。世人显然更喜欢桃色绯闻,添油加醋之下,将这条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盖过了谯王叛乱,败死洛阳的消息。
“真的是宜国公主传出来的”刘玉锦问。
“这等低俗的事,正是她一贯的风格呀。”丹菲择着干花,准备做香包,“我打算以静制动,不去理会。等她熬不住了,自然会主动来找我的。就不知道太平公主手里到底捏着她什么把柄,让她这么听话。”
刘玉锦抱怨道:“我不管她怎么想,我只担心舅父被她牵连。当初看她多贤惠慈爱的,哪里知道是这么一个搅家精。”
“她惯会装呗。”丹菲道,“早两年太子对她也还存着几分情爱,后来也渐渐看透了。这次我说要对付她,本担心太子介意。结果他一脸无所谓,可见是真没感情了。”
刘玉锦就快临盆了,肚子老大,看得丹菲十分担心。但是乳母说女人怀孩子都是这样的。丹菲简直没法想象自己将来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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