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策马狂奔,再度反骑马边射箭。她射翻了第一头豹子,再反手去抓箭却是摸了个空。
不会吧?
丹菲抓狂。偏偏这个时候把箭用光了!
丹菲无法,只得弃了弓,拔刀在手。也幸而今日崔景钰让人将她的刀送了来,不然此刻她真的只有送死的份。
她当初随父亲进山打猎时年纪还小,与父亲合力杀死过狼豹。如今要她独自对付一头成年豹子,老实说她还真没太大的把握。
一阵风从旁侧的林中袭来,丹菲猛地松开缰绳,朝旁边倒下。一头豹子擦着她的肩膀扑过。
丹菲滚落草地上,继而一个打滚跳起来,躲在一株树后。
两头豹子粗喘着,缓慢地向她包抄过来。
丹菲深吸一口气,猛然跳起,向林中奔去。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狠狠将她摁倒在地上。
热腾腾地带着腥臭的气息拂在耳边,巨大而尖锐的爪子按在女孩柔的肩上,锋利了獠牙朝女孩子纤细柔嫩的脖子处咬去。
丹菲紧握手中的匕首,就在锋利的尖牙触碰上她肌肤的那一刻,耳边传来扑哧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刺入了血肉之中。豹子浑身一震,无声无息地就倒在了丹菲身上。
丹菲睁开眼,看到豹子头部深深插着一只弩箭!
弩箭?
惊愕之中,嗖嗖之声再起,豹子发出凄惨的嚎叫,于奔逃之中被弩箭射倒在地。弩箭比弓箭力道更大,对方箭术又极准,竟然三两下就将那一头豹子也射死。
丹菲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把身上的死豹子踢开。她爬起来方想走几步,不料先前太拼命,力气耗尽,刚走两步,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疾步走过来,将她扶住。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无言的动作里饱含着怜惜与温柔。
丹菲缓过气来,晕眩的大脑也渐渐恢复了清明。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带着血腥的唾沫,抬头向救命恩人望过去。
俊逸分明的面孔已经成熟许多,下巴上有着成熟的青影,鼻梁挺直,双唇棱角刚折,目光坚毅之中带着熟悉的温柔和忧伤,还有浓浓的怜爱。他一身武士袍服,浑身散发着一股武将特有的精悍与强势。尤其是左脸颧骨上一道锋利的疤痕,抹去了男人脸上仅存的一点温润儒雅,替而代之的是风霜雪迹,是兵戈之下逃生的惨烈和家破人亡的沧桑。
丹菲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住抽气。
“你……你……”
段义云温柔地揽着她的肩,朝她笑道:“没事了,你安全了。你刚才做得很漂亮!”
随即,一把将少女打横抱起。
丹菲仿佛被施了定魂术,茫然出神,由着他将自己抱出了林子,放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
“文将军!”段义云的亲随奔上前,“已将附近的野兽都清扫了。吹哨之人咬舌自尽了,请将军责罚。”
“罢了。”段义云心情极好,笑道,“动静这么大,必是死士。你们搜搜尸身,看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亲随松了口气,领命而去。
段义云掏出帕子,用清水打湿,然后给丹菲擦脸擦手。他手掌粗糙,带着拉弓握刀的厚茧,动作却极为小心温柔,生怕弄疼了眼前的女孩。
丹菲被那冰凉的触感一激,回过神来,下意识抓住了段义云的手。
“你……没死?”
段义云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掌中,贴在自己脸上。少女冰凉的手同温热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摸摸,活着的。”段义云笑得眉眼弯弯,柔声道,“我没死。”
丹菲浑身细细颤抖,摸着段义云的脸,痴痴地看着他。
崔景钰牵着马,带着相王正朝这边走来。见了这一幕,他下意识站住。
段义云深深注视着她,笑意温柔如秋水。
丹菲不住喘息,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落,打湿衣襟。
“嘘……”段义云抬手给她抹泪,发现止不住,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不哭,乖。我回来了,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丹菲紧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膛里,放声大哭起来。
义云大变
段义云拧了帕子,递给丹菲。丹菲红着脸接了,侧过身去,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和灰尘。
她大哭一场,双眼和鼻头还是通红的,嗓子也有些哑,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欢快。一时间好似天地山河在她眼里都焕发了新的色彩,仿佛之前一直有一层灰纱笼罩,如今那纱被一把掀开了。
段义云没死,这说明至少丹菲的过去里,除了刘玉锦外,还保留了另外一份念想。
“郎君,人带来了!”崔家部曲将几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抓了过来,“不负使命,一个都没跑。郎君您看怎么处理?”
崔景钰朝丹菲看。丹菲点了点头。
这几个人,就是先前她撞见的韦皇后派来的刺客。
那个孙郎一见丹菲,立刻磕头,连声道:“娘子饶命。小的也不过听命行事。小的愿率兄弟们投相王,效犬马之劳。娘子饶命,相王饶命!”
丹菲蹙眉,有些犹豫。
那孙郎直起声还要说什么,突然斜里一支弩箭射来,穿过他后心从胸前钻出,带出一簇血花。孙郎双目圆瞪,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砰然倒地身亡。
段义云下意识将丹菲搂住,护在怀中,朝前怒目以对。
李隆基率着侍卫策马而来,手执一架弓弩,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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