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带著庄清研从后门出去。到了山庄外,车子油门大起,这古香古色的小楼,在视线内越来越远,直至再也不见。
半小时后,两人安全回到陆氏别墅。
到家后老规矩,陆澹白喊阿姨泡了茶,然后坐在露台上慢条斯理地品。
喝完第一杯后他开口问:“今晚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庄清研没跟他对几而坐,而是坐在露台的台阶上。今晚包厢外听到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半会还没消化好,道:“心里有点乱,还没想好。”
“说来听听。”
“觉得自己像一只羔羊,四面围满了敌人,沉碧如、杨立、张建名……还有其他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每一方力量都想致我于死地,而我只能夹缝求生。”
“说了你别笑话,我常常在想,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我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里承受这么多,但命运就是这样,它安排任何事,都不会提前跟你打招呼,更不会考虑你能不能接受……就像我其实刚才在包厢外听著他们的对话,我很想冲上去,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狠毒,为什么这么赶尽杀绝!想不顾一切跟他们拼了,可我现在能力不行,而且你在这,我会连累你,所以这笔账只能忍著日后再算……”
她捂著脸,像一个受伤蜷缩的小兽。下一刻背上一暖,男性爽朗的古龙水气息从肩背上传来,就见一直倾听的陆澹白竟将西装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
陆澹白弯了弯唇角,“很好,能忍受屈辱,克制冲动,说明有长进。”
她一怔,以为他会笑话她,谁知他竟还夸她。
陆澹白接著道:“人生的成长大多是从磨练中得来的,你现在感受到痛苦,就证明你在成长。”
他难得地褪去了往常的冷硬,温声细语循循善诱,像一个耐心的导师,庄清研问:“那么你也是从痛苦中成长的?”
那句话让陆澹白平静的眸里陡然波动,但这情绪不过一瞬便被他收敛,他恢复到先前的淡然,“是啊,很多很多的痛苦。”
庄清研顺口问:“很多很多是有多少?”
“大概是你所经历的一百倍。”
他像是玩笑,又像是用漫不经心说出最真实的话,庄清研没再说话,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真的。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今夜,因著那一个拥抱,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的手,这是一双完全不符合上流社会养尊处优的手,指腹粗粝,老茧遍布,一看便知历经无数磨难与困苦。
可她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伤疤,绝口不提或许是最好的尊重。
不愿陆澹白难过,她转了个话题,“陆澹白,你到底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今天在酒庄,你身手好得跟大片里,飞檐走壁的特工间谍似的!”
陆澹白半真半假:“是啊,我是特工。”
他这模样庄清研哪会当真,便接著话头开玩笑:“我这些天想了无数法子打听过了,世上真有a.g组织的存在……你该不会就是那个组织的特工吧。”
不知是不是庄清研的错觉,月光下的陆澹白眸光微变,旋即他淡淡出声,又是平日那番从容不迫的模样,“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庄清研摇头,收起了玩笑话,“a.g不都是坏人吗?可你是好人啊。”
她抿唇一笑,“你看你救了我好多次,还总是开导我,我真的很感激你,若有一天你也遇到了痛苦或困境,我也会同样对你。”
她看著他表情郑重,黑白澄澈的眼眸中,满满对他的信任。
陆澹白却别过脸去,仿佛不愿与她对视。他手清透的茶汁一圈圈晃荡著,映出他清隽的脸,平静的瞳仁,却似风起潮涌,旋即他轻轻说:“晚了,去睡吧。”
“好。”庄清研起身,“你也早点睡。”
……
庄清研离开后,陆澹白还待在露台上。
晚风微凉,桌上残茶已冷,他仍是一杯接一杯地慢慢喝。
嗡地一声手机振动,陆澹白接起了电话。
“澹白?”那边沙哑的女声喊道。
陆澹白淡淡嗯了一声,仍是望著天空若有所思。灰蓝的夜无边无际笼罩过来,他仰著头,像天幕下一则孤独的剪影。
那边继续问:“还顺利吗?这阵子你没跟上头汇报,他让我来问问。”
陆澹白道:“算顺利,只是这几天被其他事耽搁了点时间。”
“你说的是沉碧如这伙人吧,阿其跟我说了,这几个老东西也打画的主意!”女人轻哼,“切,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跟咱组织比,他们算什么东西!”
陆澹白道:“这些人不足为患。”
“也是。”女人接口,“重要的还是画,咱呢,就先控制好画,赶紧找出能人把秘密破出来,不然夜长梦多,毕竟这任务你都去了三四个月了……”
她说了一堆,陆澹白却似在走神,女人察觉出不对劲,语气有些不满,“喂喂,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陆澹白默了默,缓缓将杯中残茶饮进,才道:“没什么,想起今晚的事,觉得人生真的很讽刺,庄清研说我是个好人,而她呢,应该是个好人,在我眼里却是世上最十恶不赦的人。”
那边笑起来,有些刻骨的恨意,“你用不著自责,她们庄家本来就十恶不赦!想想咱们在孤儿院,在组织里,那些猪狗不如、刀口舔血的日子……哈哈哈,不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不下地狱!谁下!”
陆澹白将电话拿开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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