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泡些玫瑰花茶。”
折枝去了,回纹便给宋织云洗脸梳妆。因在孕期,一应胭脂水粉都是不用的。梳妆起来倒也简便。因天气渐暖,宋织云也换了春衫来,隆起的小腹越发明显了。
待宋织云走到西次间,团花刚刚泡了玫瑰花茶,一股甜美温暖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颇有安神舒缓的功效。
宋织绣看到宋织云进来,便站了起来,一脸愁容地看着宋织云。宋织绣此时穿了一身浅黄色的春衫,眼神忧伤,面色苍白,身姿瘦削,西子捧心也莫过如此了。
“二姐,今日又打扰了。”宋织绣道,神色之中满是歉意。
宋织云虽着意疏远宋织绣,可是此时看她形容可怜,恐怕是真有什么难处了,便也温声道:“且坐下吧。究竟是什么事情?看你精神并不好。”
宋织云这问话刚出,宋织绣的双眼就泛红,她咬着嘴唇,似乎是压抑着心中的酸意,却是看了看侍立一旁的折枝与团花。
“你们先出去吧。”宋织云对折枝和团花说道。宋织绣大约并不愿意在丫鬟面前诉说自己的不如意。
折枝与团花领命退下了,宋织绣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抽抽噎噎地道:“这林家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不知怎样的藏污纳垢!我那公公fēng_liú成性,底下儿子也是有样学样,个个都养了一屋子的小星!我以为这林明靖是个好的,不想早前不过是糊弄我,如今嫡母刚送了几个丫鬟来,就迫不及待地往那房里钻了。我今日方知那几个丫鬟早便与他有了首尾,今日竟是不顾我的反对便要抬姨娘了。”
宋织云这才恍然明白当初母亲为何选了这林三爷做姑爷。她心情很是矛盾,一方面她讨厌梅姨娘已久,如今梅姨娘的亲生女儿大概很能体会正妻的苦楚了;另一方面,宋织绣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虽说不见的情意深厚,可是这内宅的难处,她宋织云不是没经历过,一时又有些心有戚戚焉。
外间都传言说,泉州林家嫡支父子都精明强干,却大约不知道都是些荒淫好色的,或者并没有人关心他们是否好色。这苦的却是那宅子里的女人了。
“那三妹如今有什么打算?”宋织云无从宽慰宋织绣,两人本就不是亲厚的姐妹,倒不如就事论事商讨解决之法。
“我不知道……”宋织绣失神道,“那丫鬟是婆母所赐,发卖不得。且照着林明靖如今的热乎劲,我若发卖,他必定迁怒于我。”这林明靖看着文质彬彬,若是发起狠来,便是妻子,也敢下狠手打脸。只宋织绣隐过此节不提。
“你该让林明靖自动发卖了丫鬟。”宋织云喝了一口花茶,道。
宋织绣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多谢二姐提醒。”
宋织云正欲再说,外头折枝走进来,道:“夫人,大少夫人过来了。”
宋织云转头对宋织绣道:“你且先洗把脸吧,折枝你好生给三小姐理理妆。”
却说潘氏带了好些新做好的幼儿衣裳过来,两人坐在正堂的罗汉榻上,潘氏一件一件展开给宋织云看。内层布料十分柔软细腻,外层的刺绣却十分华丽,用的正是石家的朱雀纹。
“大嫂,您不必做这么多衣裳呢。”宋织云笑道,“小孩儿长得快,那就用得着这么多了。”
“我闲着无聊,自然多做些。”潘氏道,“做着做着,一想到娃娃的胖嘟嘟的脸,我的心可都软了。”
正说着,折枝从西次间出来了,向潘氏行了礼,方道:“夫人,三小姐在西次间喝茶了。”
潘氏笑道:“原来林家三奶奶也来了?”
宋织云起身,道:“正是,方才正在喝玫瑰花茶呢,大嫂,您也尝尝?”
“好啊,都说这花儿美容养颜。”潘氏笑着,一起走进了西次间。
花茶泡得久了,花香味便愈发浓郁,诱得人人都多喝了几杯。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宋织绣见潘氏来了,便收住林家的内宅事不说了。然而她心事重重,不多会便起身告辞。一不留神,将晶莹如玉的骨瓷茶壶打翻在地,茶壶砰地一声碎了,茶水倾倒,湿了地板。所幸避让及时,身上并无水痕。
“二姐,我笨手笨脚的……”宋织绣脸色惨白,道。这骨瓷来自西洋,价格不菲。
宋织云心中不悦,她很是喜欢这套骨瓷。只是宋织绣如今惨状,宋织云也不便与她计较,便道:“无事,不过一个茶壶罢了。”折枝早已唤了小丫鬟进来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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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三更半夜之时,石震渊正在万流堂的卧榻之上辗转难眠。自他归来,虽然夫妻俩每日一起用饭,可是,宋织云对他再无一丝一毫的留恋,也甚少说话,便是自己有意说些逗趣的话,她也不搭腔。是不是孩子出生以后,自己对孩子好一些,她方能渐渐活泛起来?
正想着,突然有人大力地拍门,外头是秦妈妈慌张的声音,道:“侯爷,夫人肚子痛起来了……”
石震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披上外袍推门而出,匆匆到了万和院。一路吩咐院中仆妇丫鬟,“快叫产婆!”想了想又对明河道:“去把刘医官叫来!”都说十月怀胎,如今才八个月,妻子便要生产,石震渊心中亦有些不安。
他进得内室,看到宋织云的脸因为疼痛而紧紧皱在一起。见到石震渊来,她颤声道:“石震渊,我肚子好痛……”石震渊抓着她的手,道:“不要担心,产婆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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