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而论他算得上励志模范,但言行间总透着股神秘兮兮的微妙。
常鸣无法替封泽辩解,只安慰说:“等昭颖醒来在问问情况吧。”
目前只猜测她是从封泽别墅回来路上出的事,至于在那里是否见过封泽、两人又有过怎样的交谈,一切只能等她清醒后了解。可以肯定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不然唐昭颖不会喊常鸣作陪去封泽那儿。想到此处,常鸣陷入自责,如果他答应同行,是否便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但也有可能会变得更糟,他跟蔡堂燕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说不定就此消亡。
接案民警又来找唐翰飞了解情况,这次比刚才多了两个新面孔,他们站得远,常鸣听不到内容,只见唐翰飞脸色唰地苍白,害病了一样,看着像冷汗满身。
他频频做了推辞的手势,显得十分被动,吊足了常鸣的好奇心。
好不容易等民警离开,常鸣正待要探听消息,唐翰飞先下了逐客令。
“你有事先忙你的去吧,等她醒来我再通知你。”
“伯父,刚才——”
唐翰飞作挥退状,蹙眉摇头,口吻变成命令,“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好吗。”
话到这份上,常鸣并无选择余地,又望了一眼病房里头沉睡的人,只好点头,“那您辛苦了,有事随时喊我。”
目送常鸣消失急诊科大门外的光亮里,唐翰飞额角又结出一把细汗,苍老的手在微微颤抖,进入病房时被相处几十年的老伴识破了。
“出了什么事,看你慌张成这样。”
“……还能再有什么事?”唐翰飞心累地说,“看好孩子,醒了喊我,我出去抽根烟。”
“抽抽抽,看哪天不肺痨死你。”
“说什么丧气话!看好孩子,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唐翰飞送了几次才把过滤嘴准确喂进嘴里,刚才警察来找他,说封泽可能与一桩谋杀案有关,目前已失联,想来找他的未婚妻了解情况。
堂堂法学教授的准女婿涉嫌谋杀,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怎么跟旁人说得出口?加之开学在即,他与封泽联合创办的民办学校处于招生期这紧要关头,生源多少直接影响学校一年的运营状况。唐翰飞和封泽这搭档是法学教授的名声加上他的投资,如今封泽失联意味着资金链断裂,单凭唐翰飞个人力量难以熬过这青黄不接之期。
加之唐昭颖摊上这么个半黑不白的准丈夫,现又流产,在学校不知要传成怎样的风言风语,唐翰飞还得花功夫平息一切。
他即将退休的平静生活遭遇强震,财路断了,名声毁了,天翻地覆。
唐翰飞再一次心生感概,养个女儿真不让人省心,帮不上忙还得费劲护着。
常鸣没有直接回家,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蔬菜肉类牛奶水果,平常他没空,都是胡嫂时不时过来做清洁时顺便屯粮。跟蔡堂燕在一起时间太短,这类日常小事倒一件也没有一起做过。
路过纸尿片的货架不由停步,浮想联翩,呆得久了被促销员逮住商机,拎起一袋就往他购物车边来:“先生,要不要看看这款纸尿裤呢?吸水性和透气性都是非常好的,现在买还可以送一袋婴儿湿巾,要不要来一袋呢?”
“……不用了,谢谢。”常鸣朝她摆摆手,推着购物车走了。
拎着几大袋东西回到家,常鸣一样样在冰箱里码好,动作迟缓,明明还有空隙,有时拿着一排牛奶迟迟没有摆进去。
常鸣厨艺一般,久没下厨只落得个不咸不淡不焦糊的境地,好在还有耐心,慢火炖汤又炒了四个清淡的菜。
蔡堂燕睡醒下楼时恰好他在解围裙,居家的样子称得上惊鸿一瞥,她看着桌上的菜,莫名浮起不祥预感:最后的晚餐。
“随便炒了点,吃不惯改天还是喊胡嫂来吧。”常鸣解释说。
“哦……”预感又似乎被他敲碎。
晚饭仍然是午饭氛围的延续,不过是地方、厨子和味道不一样了。
常鸣先吃饭,靠在椅背上等着她,“慢慢吃,不着急。”
蔡堂燕匆匆扒完,站起来要收拾碗筷。
常鸣说:“放着吧,一会我来。”
她摇头,“这点活还是能干的……”
他便随她去,也站起来说:“外面草长太快了,我去剪一下。”
此时入夜七点半,常鸣推着轰隆的割草机借着昏淡的天光和墙头灯在草坪上龟速移动。要不是周围业户不常在家、树木浓密,估计早挨投诉了。
蔡堂燕也默默刷盘子。明明才开始恋爱,此刻的两人如七年之痒的夫妻,下班回家后相顾无语、各干各的。
不知是割完了还是累了,窗外噪音消失,蔡堂燕探头细瞧,只见常鸣和割草机并排呆在台阶上,常鸣手边一点猩红,像吸烟斗的老人与狗。
割草不过是接口,常鸣需要忙碌来掩饰自己的无措。他也跟别人谈过恋爱,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意外,对这个计划外的小孩全然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他并不讨厌小孩,如果是和蔡堂燕的小孩,心里接受程度比排斥大。但还是感觉太快了……
常鸣开始盘算自己有没条件要这个小孩,论经济别说一个,就是再多两个他也没问题,他很多同学在他这个年龄已经三年抱俩,就他和王琢谢雨柏他们还在瞎晃荡。他担心的是他爸妈那边,怕两老为难蔡堂燕,也怕蔡堂燕不能适应那样的家庭,但去他妈的——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反正蔡堂燕是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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