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拆开了。
是机场那边养蚊子的别墅,好巧拆到二月份的,用电量和电费少到可以忽略。唐昭颖不禁哂然。既然拆了一个,另外一个也不留着,是三月份的,用电量相较现在这里的依然微不足道,但比二月可不止涨了一倍。二月份还是个位数,三月份已经五十出头。
女人心思何其敏感,唐昭颖直觉这栋房子出了事,封泽整个三月基本在外地出差,不可能使用到这栋房子。
她考虑到几乎是唯一的可能性,这栋房子有别人在住,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金丝雀的猜想让她消沉起来,她自恃家境与国外留学学历比封泽优越,而他向来也对她言听计从好生呵护,甚至曾经开玩笑如果哪天不幸分手,肯定是因为她先看上了别人,唐昭颖也觉得合情合理。她从未考虑过封泽有二心,此刻不啻于旱鸭子沉入水里,周遭声音消失,独留自己一人无助挣扎,被常鸣拒绝更像是给人一头摁入水里,窒息、吸入的水刺得呼吸道和肺部生疼生疼的。常鸣也是想来对她有求必应,近乎随叫随到。同时被两个奴仆般的男人摔醒,唐昭颖花了好长时间也无法平静,哆哆嗦嗦找出封泽房子的备用钥匙,跌跌撞撞出了门。
唐昭颖一直不太喜欢封泽这栋房子,撇开地理位置偏远,主要是楼栋间距离近,自家园子可以从邻居阳台一览无遗,没什么隐私空间。
一路开车来到小区,唐昭颖没有把车开到门前,而是停在两排以外的空位上。
她踩着树荫光斑靠近封泽的房子,从外面看门户紧闭,窗帘拉得严实,阳台无晾晒衣物,大热天里空调外机也不见旋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琢磨着是否该进去一探虚实。
忽然身后传来带外地口音的女声,年老而含糊——
“你是住这里的吧?”
唐昭颖猛然被吓一跳,转身之间一个老妇人抱着个小娃娃笑眯眯盯着她。以她对着房子仅有的记忆,对方好像是隔壁来带小孩的老人。
“……阿姨,您好。”唐昭颖勉强维持笑容,“呓哟,小家伙真可爱。”
老人笑,小娃娃也瞪圆眼好奇盯着她。依旧是浑浊不清的普通话,混杂上年纪的淳朴,“我就说好久没见过你了,前段时间见到你老公来我还问他怎么不带你回来,他说你工作忙没时间。嘿嘿。”
“哦,前段时间是挺忙的。”
“年轻人都是这样,我孙儿的爸妈也这样,所以才需要我们老人带小孩咯。”
唐昭颖不敢探听太多消息免得引起疑端,摸出钥匙开了栅栏门,经过小径到达门廊想从旁边小窗先观察,但窗帘纹丝不动,她被迫打开入户门。
一阵沉闷的空气几乎撼倒她,窗帘遮光性好,屋里呈现压抑的昏暗,空荡荡无声无息,乍一眼过去惧意顿起,仿佛角落背后藏着不可告人之秘密。
唐昭颖不得不打开灯,光亮从吊灯流泻而下,虽将一切照得明亮,但因为窗户紧闭,仿佛步入一个封闭的世界,坟墓一般封闭又寂然的世界。
她屏气凝息,只剩足音相伴,像第一次进入这栋房子似的东张西望。路过厨房刚要进入院子,敞开的厨房门里似乎有不一样的声响。唐昭颖走近一些。确认不是幻听,里头低低的嗞嗞声,像电器的声音。
轻手轻脚进入厨房,消毒水味道似乎有点大,唐昭颖几乎不用再寻找声源,双门冰箱指示器上蓝色数字正亮着,环顾四周,消毒柜、净水器、电热水器都是停止状态,唯独冰箱在低鸣运转。
心头涌起奇怪猜测,犹如云烟难以形状,她的手扶在冰箱门上,用力一拉。
先是一愣,然后血液仿佛从四肢倒流,她通体冰凉,然而再凉也凉不过里面那一位。
冷冻层的大隔层内,赫然摆放着一颗人头,头发凝霜,双眼紧闭,皮肤青白。
“啊——!!!”
唐昭颖失措踉跄几步,捂着脸干呕,她几乎不怀疑那是模型或其他,恐惧侵占了她所有理智,她双腿一软,几乎连滚带爬逃出这栋鬼屋,三道门到来不及关。
唐昭颖慌慌张张跑回自己车里,猛踩油门飙车而逃。
上了机场高速,她摸到手机给常鸣打电话,除了封泽,常鸣依旧在她救命稻草的第二顺位上。幸好他还接电话,她一边开车一边紧张,没注意到他声音里昏昏睡意——
“鸣子是我,你来接我一下,出事了——”
前方客车忽然急刹,唐昭颖单手握方向盘反应不过来,只猛地踩刹车,然而车头依旧给前方车尾吃了进去,巨大撞击下手机脱手而出,唐昭颖登时眩晕过去。
“姐?喂?怎么了?听到了吗?”
常鸣听出异常,但无从判断现场情况。
蔡堂燕在他焦急的喊声里探头出来,常鸣原本洗了澡之后便补觉,铃声响起捞过接听,此时整个人坐起来,对着手机空喊。
“……出什么事了?”
不知是她太小声还是常鸣无暇顾及这边,他没有回应。蔡堂燕不禁缩了缩脑袋。
常鸣不敢挂电话,一直等着,只听到乱七八糟难以名状的声音,难捱的一阵之后那边手机终于被人续上——
“喂,哎——你是这手机主人的家属吗?是这样的,她撞上我车受伤了——啊啊,叫了叫了,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了,人应该往区医院搬,一会你能不能喊她家属过去接应一下——啊,谢谢了,抱歉抱歉。”
蔡堂燕听他要去医院,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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