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趟回家怎么不补办,我的都补办了,一个月后拿,现在还有个临时的。在外面还是得要个证,不然被查到都百口莫辩。”话毕他神情一滞,转开眼神。
这相当于把底牌晾了出来,上回他是没身份证,不得不寄居此处,如今她知道了难说不会扫他出门。
蔡堂燕哪想到这点,她也撒了谎,正忙着掩饰,“回家事多,没来得及办。”
她出阳台收衣服,常鸣提高点声:“我有个朋友开了家装修公司,正缺个前台,你看要不要考虑一下?朝九晚六,起码不用每天上班到半夜。”
蔡堂燕仰脖子撑衣服,说话吃力:“我什么也不会啊。”
“也不用干什么,平时帮忙打印点东西,客户来了泡杯茶。”
“还是……不用了吧。”
蔡堂燕抱着衣服进卧室,客厅便没了声息,她拆衣架的动作变慢。以往常鸣的沉默便意味着火山爆发的前兆。她鬼使神差地一回头,常鸣果然站到了门框那。
“为什么?”他问。
蔡堂燕低头理着衣服,“我怕干得不好坏了你的名声……”
常鸣忍俊不禁,“我能有什么名声,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嘀咕,“我是说真的。”
“真不去?”
“嗯。”
常鸣拳头轻轻砸在门框上,语气还是平和的,“蔡小堂,你怎么那么死脑筋,我都给你当阶梯了你也不往上踩。等你毕业出来工作就会发现,这社会就是你帮我一把我扶你一下,大家一块往上爬,光杆司令活不久的。我这么好的资源在这,你也不懂好好利用,傻不傻。”
蔡堂燕理亏,小声说:“我习惯了,再说过半年我也回去上学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大点声,有底气反驳我就不要像小老鼠一样在那唧唧唧唧的。”
蔡堂燕把衣服扔进一条塑料袋,果然大了点声:“我不想去……”
常鸣:“……”
她提着那袋衣服路过常鸣,又恢复了蚊子声,“我去洗澡。”
常鸣无奈坐回沙发,“你随时想通了找我。”
蔡堂燕把袋子挂门背,自言自语,“去什么去,又还不起。”
等上了班,蔡堂燕深刻体会到她这种工作时间的坏处,常鸣不像年前那样一直蹲在家,早晨他出门时蔡堂燕还在昏睡,晚上她回来时常鸣已经睡去,甚至有些晚上不回来。只能在周末晚上偶尔见着他。
钱冬薇联系过一次,对方还未确定孩子去留,只告诉她“我再想想”。如果钱冬薇有需要,她会陪着,没有的话也不愿多管闲事。她们的关系不尴不尬拖到二月底,这天蔡堂燕刚到打工的地方不久,许久未联系的蔡江豪打响她的手机,蔡堂燕挂掉,再拨,再挂。过了一会,一条短信进来——
“好燕子,哥求求你接电话,有要紧事。”
蔡堂燕只好趁还没忙活开,躲到一旁打给蔡江豪。
“燕子,你终于接电话了!哎——”
与以往自大的语气相反,蔡江豪声音带着罕见的焦切,蔡堂燕第一反应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家里出事了吗?”
“啊?哎——不是,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有急用。真的,过后一定还你。”
这“借”字也与蔡江豪风格相悖,之前他虽然用“给”,但基本是抢着来。
“没有!”
“哎,我发誓,这次真的不是赌输了,千真万确缺钱用啊,正经事的。”
“你……把人给打了?”
“哎,不是!真不是!”
蔡堂燕追问:“那到底什么事,你不给个正当理由别想我给钱你。”
“哎——燕子——”
“你不说我挂了!”
“我——”
“三、二、一——”
“好好好,我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骂我混蛋。”
蔡堂燕心道,反正已经无药可救。
蔡江豪长长叹了口气,老态龙钟似的沧桑,“薇薇……薇薇她怀了我的孩子,你借我点钱我陪她去打胎。”
蔡堂燕愣了一下,“哪个薇薇?”
“还能有哪个,帮你骂我那个泼辣薇薇。”
蔡堂燕受到愚弄与背叛,好似昭然天下之事就她被蒙在鼓里。她双唇颤抖,“你、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子?”
“还能怎么回事,成年男女就那点事呗,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薇薇还能骗我?我看过报告单,日期是我的没错。”
蔡堂燕冷笑两声,“你自己干的好事,别来找我——”忽然想到一事,“你们两个、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蔡江豪支支吾吾,蔡堂燕感觉接近某个冰山般的真相,通体冰凉,“从一开始就是对不对?你们两个演戏骗我是不是?”
“妈的,看你说得什么话,我能那样子吗,薇薇是你好朋友——”
“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别想我给你们买单。”
蔡堂燕挂了电话,心情却没随之平复,她牙齿打寒战,找出钱冬薇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试了三次,相同结果。她攥紧手机跟老板娘告了假,跳上往钱冬薇家方向的公车。
蔡堂燕站在钱冬薇公寓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三下。
没有预料的困难,门吱呀打开了,露出钱冬薇吃惊的脸。
“燕子,你怎么来了?”
为防她摔门,蔡堂燕伸手挡住,脑袋还混乱着,半吼半哭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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