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儿子。
晚饭时蔡堂燕终于明白他们争吵起源,是蔡江豪先开的口。
“燕子,哥跟你说个事。”蔡江豪放下饭碗,食指擦了一下鼻头,清清嗓子说,“你还记得以前跟你一块读初中的石头吗?”
蔡堂燕反问:“什么石头?”
“石凯旋,记得吗?应该跟你同一届的吧。”
蔡堂燕心有不祥预感,她的沉默并未阻止得了蔡江豪。
“是这样,前几天有人跟我说,石头家人觉得你不错——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是吧——让我问问你觉得石头怎么样?要有意思他们家人跟石头初三过我们家来坐坐。”
蔡堂燕脸色渐渐沉下来,干干脆脆回绝:“没意思。”
事实上蔡堂燕的拒绝也并未拦得住蔡江豪。
“你没意思没关系,人家有意思,初三说好了过来,你他妈别到处跑给家里丢脸。好好想想,石头家家境够你下半辈子不干活都行了。”
蔡堂燕冲胡新雪问:“妈,你也同意么?”
胡新雪说:“我都说了你年纪小,还要读书——”
蔡江豪不客气打断,“谁赚钱谁说话!”又冲蔡堂燕,“你有本事先把读大学的学费还我,哦对了,你好像只读了一年……”
“好了,都别说了,好好吃饭。”蔡光远也永远只会做和事老,也只能做和事老。
蔡堂燕气得吃不下,匆匆扒了两口,端了空碗回灶台上放好。
初一蔡堂燕穿上那件浅蓝色外套,亲戚见到端详好一会,说:“这衣服好看,料子摸着也很好啊,得上千块吧。”
蔡堂燕不经意把对方手里那衣角扯回来,“不知道,人家穿剩了给我的。”
蔡江豪在旁边听到,阴阳怪调吹她耳风,“哪个老头给你的吧。”
蔡堂燕低喝:“我不穿了行了吗,拿去当了给你换钱!”
到得初三,蔡江豪又吩咐她穿上这件衣服,说:“别给我们家丢脸。”
蔡堂燕哂然。
大早上蔡堂燕蹲天井旁刷牙,蔡江豪提防的眼神就跟过来了。她抹掉嘴角的泡沫,“今天我不跑行了吧!”
午饭过后没多久,石凯旋和他妈妈跟着媒人来了,只不过石凯旋坐轮椅上,双腿盖了一条毯子,但依然可以从轮廓看出双腿的羸弱,瘫痪让他双腿肌肉萎缩了不少。衣着比整个人光鲜。虽然早有心理建设,蔡堂燕见着他时还是吃了一惊。印象中活奔乱跳的小男生突然变成了干巴巴的,糟老头一般。
石凯旋勉强跟她打了声招呼,蔡堂燕也象征性回了一句。剩下的都是两家家长和媒人互相探底。
蔡堂燕时不时看石凯旋一眼,确定了一件事。
她对这类特殊群体并没有强烈的同情心,相反,石凯旋如今毫无生命力的样子让她隐生排斥,这也是她开头排斥常鸣的原因。没有活力的人像魔鬼一样,吸食你的精力,只会拖着你坠进深渊。她不是救世主,她自己尚且苟延残喘,已无余力去把别人拉出低谷。
忽然,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像等她说出一个答案。
不要。蔡堂燕心里喊。
她的手机失礼地替她作回应,上面是一串没存名字的号码,但她觉得她知道是谁的。
“我接个电话,你们慢慢聊。”
蔡堂燕拿着手机,走出家门。
第二十一章
“喂,你好。”蔡堂燕对着电话讲。
那边悄无声息。
“喂?”她重复一遍,顺便检查信号,还是满格的。
有人低低笑了一声,类似嗯或者哼。蔡堂燕登时想到那头是谁。
“还‘你好’,没把我号码存下来呢。”
寻常开场白里“常先生”缺之不可,蔡堂燕和常鸣都有了共识,下一句她果然说:“常先生……有什么事吗?”
那头讲:“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蔡堂燕到了自家大门口,鞋底一圈又一圈搓着小石子,“我没什么事啊……”她像往常一样小声说,听起来带点自怨的意味。
“说什么?大点声,没吃饱饭吗。”
隔着电话,蔡堂燕感觉他声音像海浪一样打在她后背,不自觉挺了一下,提高声调重复一遍。
“大点声。”
“……”
“听不懂我说话吗?”
蔡堂燕降回寻常语调,“常先生,可能是你手机音量小吧?”
常鸣一时无话,蔡堂燕又补充,“也可能我这边信号不太好……”
“蔡小堂,你要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事就大声说话,把你的自信拿出来,细声细气的白长那么大个,声音跟个小老鼠一样……”
“你才是小老鼠。”可能是这些天和蔡江豪争吵多了,她自然而然反驳,脱口才觉得不妥,“……我不是小老鼠。”
常鸣哪想到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觉仿佛看见他八岁的小侄女撒娇,开始怀疑是不是打错了电话。反应过来后浑身酥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他掩饰地说:“这都年初三了,没想起跟我说声‘新年快乐’吗?”
蔡堂燕编辑拜年短信的时候的确漏了他,于心有愧,说:“常先生,新年快乐。”
“然后呢?”
然后?还有然后吗?
蔡堂燕苦思冥想,空闲那只手摸着另外一只袖口的纽扣,“唔,恭喜发财。”
“……好好好,一起发财。”常鸣无奈地笑,“什么时候回城?”
蔡堂燕说:“还没打算好。”
“回来告诉我一声。”
“……”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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