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缇走后的第三天,在这三天里,我找了无数个女人,尝试了无数次,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带给我哪怕一丁点儿的愉悦感,无论她们怎么挑拨,我都没有反应。
当她们的悦耳的声音响起时,我眼前飘过的是阳台上那套根本没有任何情趣可言的素色内衣。
当她们极富挑逗地在我身上动作时,我心里念的却是那个一脸云淡风轻、对我不削一顾的人。
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状态不好,可是,试了无数次以后,我才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对那些身材丰满、长相姣好的漂亮女人失去了兴趣,她们令我索然无味,我情愿自己解决也不愿碰她们了。
至此,我确定我不是我了,楚奕枫不是楚奕枫了。
我慢慢接受每晚无论多晚我都要回公寓看一眼那间琴房是因为我心里其实放不下那朵玫瑰花,我只想呼吸有她的空气。
我还慢慢接受了我总抬着手机看是因为我希望那朵玫瑰花能够明白那条只写着“对不起”三字的短信是我发给她的,然后她能好心地给我回一条短信说她明天就回来了。
我也慢慢接受我总是蹲在鞋柜前面看着那双亚麻色拖鞋发呆是因为我无比想念那朵玫瑰花,我只愿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更慢慢接受了我总躲在琴房里是因为我一抬眼就能看到新隔出来的卫生间里放着的那把紫色牙刷,我只想假装一分钟后就能看到那朵玫瑰花左手拿着牙刷右手端着水杯认真刷牙的样子。
可是,我的玫瑰花走了,她决绝地走了。
“小枫,你怎么睡地上?赶紧起来……”,柳姨边说边来扶我。
“柳姨,她走了。”,这是这三天以来第一次提起她。
“谁走了?”,柳姨不明所以。
“白缇。”,我脱了鞋,学着她的样子蹲坐在沙发上。
“你说谁?”
“白缇。”
“白……白缇?你是说白缇?她……你什么时候遇到她的?”,柳姨扶着我的手臂,我知道柳姨现在的心情肯定十分复杂。
“上次初中同学聚会。”,我学着她的样子低头看着地板。
“那……那你们……你们……你上次说的人是白缇?”,柳姨摇了摇我的手臂。
我点头。
“那……这次她……她又不理你了?”,我知道柳姨其实是想说“她又拒绝你了”。
我点头。
“小枫,你这是何苦呢?”,柳姨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就是绕不过这个情字呢?”
我知道柳姨说的“你们”包含妈妈,是啊,包含那个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的美丽女人。
“柳姨,你放心,我没事。”,我骗了柳姨。
其实,我心里难受得很,我不想看见阳光,因为我的阳光下没有她,我不想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没有她,我不想出去,因为外面没有她,我也不想去‘有鱼’,因为‘有鱼’没有她。
“会好的,慢慢会好的。”,柳姨像妈妈一样拍着我的后背。
我原以为只要说出来我就会好受一点,可是,没有,我心里的苦未曾因为倾诉而减少分毫。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无论我身边有多少的漂亮女人,无论她们怎样的投怀送抱,为何声色犬马后我的心还是空荡荡的,那是因为她们不是她。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为何那些叔叔对妈妈好得不得了,对她体贴关怀,对我爱护有加,可是,妈妈还是只愿等着那个叫楚绍天的男人,那是因为他们不是他。
我觉得妈妈这一辈子活得太苦,何必非守着一个负心的男人不可呢?所以,我不愿像她那样一个人孤独地等着另一个人不可能跟她携手白头的人。
我情愿别人围着我转,我也不愿种下半分的情缘。
我希望那些漂亮女生围着我、追着我,就像十四年前那些对我疯狂示爱的女生一样。
我喜欢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不是个弱者。
只是,我现在才突然发现,其实妈妈是幸福的,因为她一直都在守候着她最珍视的那份感情,在感情的世界里,妈妈才是一个独自面对的强者,而我,才是那个选择退缩的弱者。
“唉,萧哥,总算把您盼来了。”,酒杯的声音在二楼休息室想起,我知道老肥来了,可是,我不想见老肥,不想见柳姨,我谁都不想见。
“又喝酒了?”,老肥估计已经走到门口了。
“嗯。”
“楚奕枫,开门,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老肥正在踢门,“开门,快开门……”
你们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可是,我想见谁呢?我谁都不想见,对,我谁都不想见。
“酒杯,他这几天都这样吗?”,老肥还在不停地踢门,可是,他每踢一脚,我的心就疼一次。
是啊,多么熟悉的踢门声啊,只是,我再也听不到了。
“楚奕枫,你躲在里面干什么?你快点死出来,你饭也不吃,歌也不练,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老肥停止踢门。
“你又发什么神经,是被人甩了还是破产了?你至于嘛?出来,快点滚出来。”老肥拍着休息室的大门,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一丝的不耐烦。
我被人甩了吗?
不,是我放她走的,是我甩了她,不是她甩了我。
对,是我甩了她,十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对,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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