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倒是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去调查一个与你无关的德国军官的。”
埃里克垂了垂眸,移开了眼神。
他们曾是挚友,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他们的人生都曾被分离成两半,对于埃里克而言,这个断点是在奥斯维辛与母亲的诀别;而对于查尔斯而言,是墨西哥沃斯卡洛斯海滩上那一枚射入他脊柱的子弹。
在那时,他的人生就已经被割裂成了两半,前二十几年,他是年纪轻轻便收获数个博士学位的天才查尔斯.泽维尔,他从西切斯特镇的富豪泽维尔家的少爷,顺风顺水地长大,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骄傲而洒脱,敏锐又轻浮,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各个人群之间,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在从低谷中爬起来之后,他是睿智而温柔,风趣又宽容的泽维尔教授,他站不起来,却一手创办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为年轻变种人找到了人生意义。
这些年,他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尽管有不少变种人抨击过他太过理想化太过不切实际,连曾与他并肩而行的埃里克也认识到当年的梦想不过只是存在于理想国的空谈,但他也不曾动摇过半分。
看上去温柔的人,其实往往固执得很。
一行人走到主脑室操控台前的桥上,查尔斯从操控台上取过头盔,正准备戴上时,站在他身后的埃里克突然问:“你是在为当年而赎罪吗?”
他这一句话,使得不了解前情的其他人一头雾水,而查尔斯却了然,他笑着摇摇头:“分析人类不同的感情,我要比你在行得多,埃里克。”
“她没有恨你?”埃里克问。
“没有。”查尔斯叹息一般地说着。
“你们两个真像。”埃里克嗤笑一声,“她知道当年你为了救她付出了一双腿吗?”
查尔斯垂下眼帘,蓝色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晨辉的大海一般,闪着温柔的光:“埃里克,那是我所坚持的原则,并不是为了使别人亏欠我而强加上去的付出,人的感情不应该被谁的付出而捆绑。”
埃里克摇摇头:“你果然没变,还像以前一样满脑子不实用的罗曼蒂克。”
无论是对待理想,还是对待人。
查尔斯闻言只是翘了翘嘴角,然后将头盔戴在了头上。
眼前那块巨大的液晶屏忽地亮起来,像是盛夏时节降下的流星雨盛况一般,蓝色与红色荧光飞速闪过,在查尔斯脸上映出一道道一闪而过的光。他屏气凝神,看着那些荧光,全世界的人在他耳边聒噪着,如果是以前,他会对这些嘈杂的声音生出一点点的厌烦,而此时,他在有限的时间内分辨着成千上万个声音,只为了在其中找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第一次觉得,他的搜寻,也会这么缓慢,慢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金克斯。
他的思绪冲破地下密室的封禁,漫出西切斯特,从四面八方飘散而去,笼盖了整片大陆,他甚至听见了远洋舰队悠远的汽笛声,以及大翅鲸在水面上拍打着巨大的尾巴,发出空灵的鸣叫。
他忽然就听见了一个僵硬的声音:“妈妈?”
所有搜寻在一瞬间停止。
他看见了金克斯。
她身上还穿着罗密欧的戏服,只是那件白色的衬衣几乎已经被鲜血染了个遍,连她白净的脸颊上也布满了血痕,她跪在一片血泊之中,身侧是横七竖八的残缺肢体,她眼中布满了血丝,那双蓝绿色的瞳孔在满脸鲜血的映衬下,可怖得像是徒手从坟茔里爬出的恶鬼。
查尔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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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九头蛇纽约基地的地下实验室。
在基地中巡逻的九头蛇特工们都知道,地下实验室是哈里斯先生的禁地,没有哈里斯先生的命令,谁都不会靠近。所以这里相当安静,除了金克斯与霍根的呼吸声,便再没有其他的响动。
“我的母亲,在哪里。”金克斯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道。
霍根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轻柔得几乎病态:“在那四个变种人、所有九头蛇超级特工……以及我……的基因链里。”
金克斯呼吸变得有些粗,她睁大了眼睛,在自己脑子里飞速搜索“基因链”这个词,眼眶则渐渐变成了红色。
而霍根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张开了手掌,在那只宽大的手掌间,有一道长长的旧刀疤,他低头看着这道疤,说道:“蓝环章鱼人真的是非常强大,仅仅只是血液而已,便让我瞬间回到了强盛之年,并且最大程度地强化了我的身体,我开启了海德拉计划,研究蓝环章鱼人的基因。只是薇拉还是找到机会逃跑了,而我并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怀了你。而我找到她的时候……”他顿了顿,眼神闪烁了几秒,又恢复了冰冷沉郁,“她已经死了。”
死了。
金克斯听见这个词的时候,下意识地抖了抖。
而霍根仍旧在说:“直到几年以后,我从耶鲁大学学习完核物理工程,刚刚进入神盾局,才在报纸上看见墨西哥惊现巨型蓝环章鱼海怪的新闻,那时候,我就猜想,地球上是不是出现了第二个蓝环章鱼人,或者说是,薇拉在临死前,生下了一个孩子,而等我派出九头蛇特工前去沃斯卡洛斯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你被深泉星系的人接走了。”
他又轻轻地抚摸上了金克斯的头发,温柔地说:“不过你还是回来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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