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暖意。
源流回到福宁殿,脱去外面的袍子,净手洗面后准备就寝,司马史官正打算随内侍一起退出去,却被源流一把抓住,“抚儿今晚陪着我吧。”
司马史官奇怪:“您不是要就寝了吗?”
夏怀忠赶紧低着头领着其他内侍往外退,在他退出去之前,源流沉声对他道:“怀忠,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夏怀忠赶紧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殿门。
源流这才把她拉到床前,她正奇怪他干嘛拉住她,还不让别人进来,就发现他的情绪似乎又回到了晚宴之前,眼中的落寞让她惊慌,只听他道:“是要休息了,但今晚要劳烦抚儿守着我,一定要守着我。”
他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挣脱不开,听他话语中的哀戚,她又慌又奇:“时候不早了,您赶紧休息吧,您休息干嘛让臣守着呢,于礼也不合啊。”
他坐到了床边,就这么看着她,欲言又止。
司马抚儿这下彻底警觉了,蹲在他身前,紧张的看着他,“您到底怎么了?”殿内的烛火跳闪着,让这一室很明亮,很温暖,但却照不亮这沉静中繁杂的心绪。
他哀哀一笑,“是有点事,所以只想抚儿守着我,其他人我不放心。”
“什么守着?”
他再不说话她真的要急得冒火了,她硬生生甩开他紧握着她的手,带着怒气的站起身,“到底什么事,你睡你的觉,为何要臣守着,陛下要人守着也应该是夏怀忠。”
她瞪着他,他的面色反倒柔和了许多,出现了很温暖的笑意,她见他这个样子,都没法再发怒,只道:“那臣去叫夏怀忠来,臣还要回偏殿休息呢。”
正转身要走,他唤住了她,“抚儿,我可能要比平时多睡上几个时辰,只想你陪我。”
她又转回身,莫名其妙的看他,“您想睡就睡呗,您是陛下,多睡几个时辰还不行呐。”忽而她又笑了,“您尽管睡懒觉,这次我不记就是,后世是不会知道您睡懒觉的。”
他也乐了,“抚儿说话算话。”
“臣保证不记,您就放心的睡吧。今儿太晚了,您又喝了酒,所以多睡几个时辰臣也能理解,肯定不会在史书上笑话您的。”
“好,”他笑着上了床,“我可能最早也需要明日午时才能醒,也有可能要到晚上,或许后日。”
司马抚儿瞪大了眼睛,他继续道:“期间不管怎么叫都是叫不醒我的,所以抚儿不要慌,我没事,等着我醒过来就好,抚儿不要让别人进来。”
她这下明白他确实是有事了,而且事态重大,他虽说的不急不缓,好像就是睡一觉的事,但这事绝对不简单,他身体一向不好,但再怎么困倦也没有睡一天的道理,而且他身为一国之君,一日不醒那还了得,这可是大事,到时候她如何不让人进来?
但关键是他为何要睡那么久?又为何会叫不醒?她赶紧坐到他床前拉着他的手,战战兢兢的问:“您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您不跟我说清楚,我如何担此大任?”
“嗯,本来就是要跟抚儿说的,只是一时不知如何说,又怕抚儿生气。”
她听着,他和风细雨,似乎对他而言真的只是怕她生气一样,他说他喝的酒里有鹤吻。
她不知道鹤吻是什么,继续听着。
“鹤吻,它是一种,一种很温和的毒~药。”他极温和的说道。
毒~药?那就是弑君,她倒吸一口凉气,心沉到了底,但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继续道:“他不会让人产生痛苦,只会让人在睡梦中去世。”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反握住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抚儿别担心,朕会醒的。”
“您说酒里,是什么酒?之前的还是之后的。”她的声音有点哑,有点颤,但依旧稳住自己出了声,虽然她已经有了判断。
他只是柔和的看她,没说话,她自然是明知故问,帝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态,想必是心里不能接受亲弟弟那么对他,若是大宴上的酒,他明知有毒又岂会喝。她的身子发冷,有点打颤,“那,那您是怎么知道酒里有鹤吻的呢?”
“我师从药圣这么多年这点能耐还是有的,虽然名义上我在药圣身边只是让他治病,但毕竟早就拜他为师了,鹤吻虽然被认为是无色无味的,但也只是一般人闻不出来而已。”
她抬高了声音,“明知有毒您为什么还要喝?”
他沉默。
她的声音带着怒意:“您知道晋国公给您喝的是毒酒,但还是喝了。您把他当做骨肉至亲,但他要毒杀您这个长兄。”
“抚儿。”
她深吸一口气,“他让您喝毒酒您都喝?”
他笑道:“不是有师父给的药吗,朕知道不会有事才喝的。”
她看他竟还笑的出来,自己却要哭了,有些哽咽:“为什么您肯定您会醒来?”
“师父给的保命丸药可不是一般的糖丸,我吃的那丸药能对付鹤吻。”
“那为什么还要沉睡呢?”她想到这个就害怕,万一那药没用怎么办,他再也不醒了怎么办?
“这个药毕竟不是鹤吻的解药,只是能对抗,在我沉睡的时候,他会将鹤吻抵制下去,就像两个人打架一样,”他脸上带着笑意,“只是不知道他多久能打败鹤吻,但我相信他比鹤吻厉害,肯定会把我拉回来。”
那就是说他都不敢百分百的保证药圣给的药肯定能赢?只是相信它能赢?她的身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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