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烟雾笼罩着他黑暗里清俊的脸庞,像一个逃不脱梦魇的人。
这一刻,他没有平日她熟悉的谈笑风生和镇定自若,有的只是脆弱的沉默。他只是不停吸烟,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轻轻地抖。
杭瑄跳下秋千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
“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保重自己。”她能做的也只是这样,出于一个朋友的义气和关心,实在不忍他这样颓靡。
王世安说:“平日隔三差五就上我家来,现在出了事,电话打过去就关机,或者干脆不接。世态炎凉,这些所谓的亲人朋友,一个都靠不住。”
杭瑄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拿你当朋友。”
他看了她会儿,抖着手把那烟咬进嘴里。火星子明灭地扑了两下,照得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还在抽烟,不停地吸气吐气,吸得快了,呛得脸都通红。
“别抽了。”杭瑄拔过他手里的烟。
同一时间,他扑到她的膝盖上,肩膀抖动,压抑地哭了出来。
杭瑄怔了两秒,把手轻轻放到他的肩上。
这个冬夜的晚上,她陪着他坐到了天明。两个人,聊了很久,他连他小时候爬树掏鸟蛋、把邻居家的玻璃窗打碎的事情都和她说了。
杭瑄听着听着,眼睛自然地弯起来。
他的唇角也略微弯了一下,回头望向她。
月色下的年轻女郎,双眉秀丽,脸颊饱满,修长的脖颈微微仰起,露出皓白的肤色,像雨中黛色的青山,明丽清婉。
第一缕阳光照亮他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把她拥抱入怀的冲动。
王世安的父亲还是下了狱,他跟母亲收拾了一下,北上投靠了亲戚。可具体搬去了哪儿,他不说,杭瑄也不好提。
此后在学校里碰见他,跟以前真的不大一样了。
杭瑄既为他感到惋惜,也有些感同身受的悲戚。
虽然她父亲死于意外,结果却大同小异,同样家逢巨变,失去顶梁柱般的父亲,那一瞬间的迷茫与彷徨不是外人可以明白的。
没有经历过这种从天堂到谷底的落差,是不会明白的。
一个家境优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成了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的扫把星。各种心酸苦楚,冷暖自知。
杭瑄知道他在距离学校三条街后面的那个老胡同里打工,这日收拾了一下,也去了那个俱乐部。
王世安长得俊,气质斯文,家里变故又显得有些不苟言笑,穿上那身侍应生的制服还挺有模有样的,有种清绝的感觉。
原本这个俱乐部女生很少,自打他来了后,就多了很多女客。
杭瑄乘电梯到了顶楼,绕过走廊去到俱乐部大厅。
“哎哎哎,来这儿签名。”一个女胖子在柜台后面瞪她。
杭瑄连忙过去签了名,缴纳了押金。
她在人群里搜索了会儿,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女生围着的王世安,问他怎么打球,云云云云,一个个贴地很近,恨不得都黏上去才好。
他也看到了她,不过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教她们打球。
杭瑄要了杯水,在原地等了会儿。五分钟后,她拨开人群走过去,在几个女生的惊呼中拽了他就往外面拖。
到了外面,他挣开了她。
杭瑄回头看他,刚才满肚子的话,现在又说不出口了。她别过头,在原地站了好久。
王世安说:“回去吧。”
“那你呢。”
“我得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唇角勾了一下,似乎有点讽刺。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心里难受,“如果你缺钱的话……”
“我不缺。”
他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话。杭瑄捋了捋头发,神情不大自在。
王世安也觉得自己过了,放柔了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段时间,心情不大好。”
杭瑄摇头:“没关系。”
身后插来一个男声:“老四你搞什么啊?穿成这样,制服诱惑啊?我靠!”话音刚落,人影一晃,元杰就扑了上来,直接勾住他的肩膀。
王世安背脊一僵。
“你怎么了,老四?表情这么怪。你这几天怎么神出鬼没的,都没瞧见个人影?”
王世安想说点什么,对面杭瑄已经一把推开元杰:“你管的有够宽,我们来参加社团活动。你管得着吗?”
王世安一怔,神情复杂地望向她。
她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笑了一笑。
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暖融融的。
可有人在他们后面说:“什么社团活动,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次,王世安和杭瑄身体都是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起转头去看来人。
周伯年面无表情地跨上台阶,手还插在裤兜里,也不跟他们打招呼,回头跟元杰说笑。元杰虽然粗线条,也觉得气氛不大对,迟疑着,回头问王世安:“你们参加的什么社团活动啊?”
周伯年接了他的话,语气凉凉的:“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秘密,怎么会告诉你?”
元杰一愕,看看他,又看看王世安。
脑子一下子就当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是争风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读者“吼吼吼”+10、“彤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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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的性格设定,一开始就是有点内向,非常自尊,脾气不大好。男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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