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跽坐在侧边,便陡然睁大了眼睛,吓得心跳一漏,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嚅嗫着双唇,微微挂笑,脑中却是电光火闪地飞转起来,思忖着应对。
父皇陛下究竟是何意?是想撤了与夏国已故老皇帝的和亲之议,然后趁火打劫,强行用兵,一锅端了夏国?还是想撤了与储君嵬名霄的和亲之议,顺水推舟,承认嵬名昆是夏国新皇?
几息凝神镇静,夜长欢心中骤然升起的希望,便又骤然熄灭下来。
以熙朝目前的国力,前者不是明智之举;以父皇向来的心性,后者不是上邦之为。所以,皇帝心中所想,仍然是和谈、议亲,用□□物资收买一个臣属之国,做一笔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买卖。
于她,其实没有什么转机可言。
“儿臣不敢……”夜长欢敛下绷紧的双肩,垂下头,嚅嗫了半天的唇边,终是吐出些不情不愿的娇气字样。
她的命运,她拧不动,还非得让她亲口再说一遍吗?
“你但说无妨。”皇帝倒也不恼,但也不依不饶地,非要她说。
夜长欢复又抬眸,隔着堆积如小山的书案,看向皇帝的脸,借着壁上明珠,案头灯光,那盛年天子的华发与皱纹,清晰可见。她突然心中一软,便如摸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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