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明黄圣旨在烈日下缓缓展开,当此次男妃人选在登楚阁终于公布时,那场面立即像炸开了锅。
有扭过头马上要回北疆大漠的,有狂奔而去一定要面圣的,也有拼了命又哭又闹要上吊的……
莫哲淡淡撇了那些闹剧一般的人一眼,谢了恩,转身就随着侍从往自己的新住处走。
初成男妃,身份立即分出了贵贱,他再也不用和那些与自己争宠的人依次睡在一张宽大的横榻上了。
他有了自己专属的小院儿。
这院子并不大,虽然和内宫各宫的规制相差甚远,但莫哲已经感受到了身份尊卑差异带给他的愉悦和快意。
一间宽大的屋子中,窗几明亮,用度周全应有尽有。
引领莫哲的宫侍哈着腰,一边带着他在屋子里各处看看,一边陪笑道:“王子殿下,这都是皇上亲自吩咐为您布置的, 看看……看看……这梨木的斗柜,案几可都是从南疆番邦运来的……”
莫哲手指轻轻扫过那透亮的木材,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早已笑的将多日忐忑都释放开了。
皇帝对他如此用心,这说明什么……?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过皇帝,但听说他是个容貌端雅,治国有方,且善歌善舞极富乐感的人。
他心中明白,自己要向上爬,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直切皇帝心中的喜好。
“公公,辛苦了”莫哲虽说出生北疆,但玩起小施恩惠这等子事儿,可是丝毫不输自幼浸/ y- in 在中原的人。
一盏亮晶晶的银柿,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宫侍的手中。
那宫侍一抬头,看了莫哲一眼,眼神一闪,极为熟练的点头笑道:“王子殿下何必如此客气,来日成为了这大梁国中的侧王,在这后宫之内,就是比那当今的皇后——”他轻笑一咳,声音放的又轻又痒,好像在搔着莫哲的心尖儿yù_wàng一般,继而道:“还更胜几分呢。”
宫中谁不知皇帝不待见当今的皇后?眼下这后宫之后最受宠幸的是元妃呢?
可女人说到底怎么争的过这男人?
当年的常皇妃,也就是当朝追封的常侧王,还不是将先帝的心锁的死死的,自此天下再无他人受宠。
他怀胎十月刚刚诞下一子,先帝就马上要立为太子,若不是朝臣们怕动摇了国本以死相谏,而今,这当朝的帝王恐怕应是璋王才对啊……
在宫中游走,见风使舵便是日积月累下的绝活儿,一帮指望主子受宠自己受惠的奴才们,如何能不懂这个道理?
莫哲含笑不语,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轻轻道:“还请公公多指点,陛下喜欢什么……?”
“哈!”
那宫侍听闻一抬弓起的腰,手一抖就将那银柿回到了衣袖中,眉飞色舞的道:“陛下喜欢的可多呢,喜欢听乐曲,喜欢下棋,喜欢看戏,喜欢看舞蹈,还喜欢……”
莫哲生怕遗漏了什么,于是又伸手在衣袋中摸出了一盏银柿。
他们塔塔部贵族向来喜欢将银锭做成柿子的模样,入宫的时候他为了打点宫内关系,带了不少。一路用下来,也快要所剩无几了。
还好,这路也快拨云见月了。
他从来都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收买不了的,尤其是人心,在这么个势力的场子里,奴才们认的除了权势就是钱,是实惠。
“还喜欢什么……?”
“喜欢……嗯……”
那宫侍稍稍一停顿,又一颗银柿便送到了他手中,他手腕一转,瞬时那银柿又消失在衣袖里,像是毫无踪迹一般干净。
“陛下喜欢乖顺的人。”
他两眼一抬,直直的打量着面前的莫哲,说这身段气韵,也算是上乘中的上乘,男人若都长成这幅模样,天下还有女人的活路么……?
那宫侍顿时为宫里大着肚子的元妃捏了一把汗,这些新进宫的主儿,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来日若是诞下一男半女,这本就子嗣单薄的后妃们的日子,恐怕……
“乖顺的人……嗯……”
莫哲若有所思,转过身子,稍稍一抬头,对上了侧厅之中的一幅画。
一颗浓密繁盛的树在画卷中舒展开来,葱郁的枝叶上挂着一捧一捧的细细果实。
“这是什么?”
他好奇,这清辽皇宫中摆设的丹青倒是有什么寓意?
“哦!这是,这是明阳椒华。在大梁啊,这花椒昭示着多子多孙,呵呵,陛下是希望王子殿下早日诞下子嗣呢……”
莫哲脸上顿时一红。
想到要为帝王生育子嗣的事情,不知为何,他忐忑之中,却带着无法抑制的期待。
那宫侍睹见他的表情,嘿嘿笑道:“王子殿下,好好歇着,陛下应该很快就会传召您那!”
却说那昭耘殿中,纪连晟一旨授命,鹤卫队中的几名亲信立即北上草原彻查慕容钦哲的真正身世背景。
查!
如果他并非是慕容耶索托呈递贡表上的身世……
那么这些人便全都犯了欺君之罪!不可饶恕!
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曾为谁而产育?又为什么贡入清辽想要成为这侧王与自己相伴?他的目的何在……?
纪连晟可以接纳一个“有故事的人”来调剂这枯燥的宫廷生活,却无法容忍一个刻意欺瞒自己却和纪连翰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他的人,纪连翰不能碰!
身为皇帝,纪连晟最厌恶的就是被蒙蔽与被/c,ao/纵,这偏偏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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