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一名精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卓信霖行了一礼,笑眯眯道:“老爷,小姐特地准备了宵夜,可要现在端上来?”
此人乃济国公府的大管家章知重,自幼跟在卓信霖身边,乃其心腹。
这样的小事原不必他亲自过问。卓信霖时常夜归,卓云曦担心他忙于公务或是应酬没有好好用膳,每次都会准备好宵夜,嘱托了章管家交给卓信霖。章管家对于卓云曦十分疼爱,因此十分自觉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卓云曦的宵夜都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药膳方子,她做的十分用心,能够一个月内几乎不带重样的,且不止卓信霖一人有份,因此颇受原坞上下欢迎。他正要点头,只见门外匆匆走进一人。
“老爷,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正是沈氏身边的张嬷嬷。
闻言,卓信霖脸色一沉。
见状,章管家忙不迭把这几日府中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听到“尸体”二字,卓信霖脸色更加不好看,黑眸一沉,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拒了,而是夺步而出。
等张嬷嬷反应过来,卓信霖已经出了原坞大门了。
“管家,宵夜还要准备吗?”见章管家还站在原处,侍立一旁的小厮上前问道。
“要!怎么不要?当然要准备!这可是姑娘的一番心意。”章管家望着屋外漆黑的夜空,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老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厮也不多问,点头退下。而不多时,果然如章管家所言,卓信霖又回来了。
他方在桌边坐下,章管家便端上了卓云曦准备的白术猪肚粥。白术和中益气,猪肚鲜香可口,甚愈虚劳,几口暖洋洋的粥下肚,卓信霖只觉神清气爽,进门时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想到方才沈氏对自己说的话,什么云曦冲撞了自己,什么目无尊长,包藏祸心……他鼻尖一嗤,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管家,你明日去星竹院一趟,告诉姑娘,冬春之事我已经知道了,让她不必担心,接下来的事就不劳她费心了。”
翌日,星竹院。
“哦?父亲已经知道了?”
听了章管家的话,卓云曦并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担忧地望着他:“昨天夜里,父亲去德善堂了?”
她好歹掌管着中馈,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更何况是有关府中最尊贵的两位主人。
祖母叫父亲过去是为了什么,她就算不去打听也能猜出个大概,恐怕昨日陈氏离开后没有少在沈氏面前编排自己。
这样的事情自从她掌管中馈以来就时有发生,沈氏在自己这边讨不了好,就在父亲面前编排她,不过,几乎都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卓信霖从来没有因此责骂过她。
后来次数多了,卓信霖便会推拒不去,也不知他昨夜怎么就去了,这才是卓云曦真正担心的。
“姑娘放心吧,老爷和老太太是嫡亲的母子,哪里有隔夜仇?至于冬春之事不是小事,有老爷亲自调查,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冬春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如果说那对冒充冬春父母的夫妻背后有人指使的话,那么,盗走冬春尸体的人又有何目的呢?有这样目的不明的两拨人暗地里窥探着济国公府,卓云曦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
虽然她手上也有人,但是有些事到底不能以她的名义去做,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决定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垂下眼睑,掩饰眼底的落寞。
如果……
如果她是男儿身,这些事情哪里还用得着父亲百忙之中抽空调查?
难道身为女儿家,就真的只能拘泥于后宅这一方天地之中吗?
她有不甘,有委屈,想要抗议,但是不愿给父亲添麻烦。
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卓云曦对着章管家把有关细节又细细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见章管家眼神慈爱地望着自己,洗耳恭听的样子毫无不耐烦,她突然脸上一热,章管家是父亲身边的老人,十分得用,自己重复来重复去,倒是唠叨了。
“章叔还有什么事吗?”
“哎呦,多亏姑娘提醒,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章管家一拍脑袋,憨憨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一起看春晚呀,拜个早年,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9章方氏
“哎呦,多亏姑娘提醒,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章管家一拍脑袋,憨憨笑道,“老爷昨日说了,宫中要在半月后前往皇家围场庆祝春龙节,并进行春猎,届时有很多世家子弟都会去,还请姑娘吩咐府里做好准备。”
“春猎吗?我还是三年前参加过一次。”卓云曦颔首。
二月二,龙抬头。大周素有皇帝御驾亲耕的习俗,而同一时间三年举办一次的,便是春猎。春季万物复苏,杀生乃是不仁之举,因此春猎并不是真正的打猎。
所谓春猎,是大周自开国以来特有的习俗,乃贵族官僚之间的比武大会。春猎的目的是为了警醒世人,居安思危,莫要身处太平盛世就荒废武学,山间清苦的生活环境更是暗示着忆苦思甜,由此可见其意义之重大。
春猎也颇受贵女们的追捧的。不说出不出风头,对于许多养在深闺的贵女来说,她们可以借着春猎的名义大大方方出门,且能够正经与世家子弟结交,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了。
“老奴还记得,上一回姑娘还赢回了一张弓。”
闻言,卓云曦面露得意,那可是一把好弓,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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