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就如从齿缝中逐个迸出来的一般,极缓慢又用力。
李豫死死盯着李贺,好半晌,忽然厉声喝道:“金吾卫何在!”
殿外铠甲相撞的声音仅仅响起了一瞬,却被另一个声音取代,来人声音并不高,语速也不快,但听到的瞬间,李豫便冷静了下来。
☆、181021
来人道:“臣宁徽, 求见陛下。”
李豫闭了闭眼, 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进来。”
和宁徽一起进门的, 还有一名金吾前卫,见他跪地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李豫指了指李贺, “送榠王回府,近日帝都凶案频发, 拨出一队人马, 封锁王府, 护卫榠王安危。”
那名金吾前卫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那榠王殿下本人是否也……”
话未说完,却听一边的宁徽道:“皇上既未吩咐,自行拿捏便是,这点小事也要烦扰陛下费神不成?”
眼见得榠王和金吾卫都离开, 殿内只有他和宁徽君臣二人, 李豫才将双手握成拳, 抵在两额的太阳穴位置, 用力挤压。
“朕头痛的厉害……容朕缓一缓。”
宁徽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殿口,推开殿门,唤来一名远远站着的小太监,“去给皇上奉茶, 清茶就好。”
宁徽吩咐完,又重新回到大殿,对李豫道:“陛下的气色比起那日相见,看起来更差了。”
李豫头疼欲裂,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低苦笑了一下。
宁徽走到近前,低声道:“容臣给陛下切个脉。”
他和李豫之间,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他也没等李豫发话,直接探手按住了李豫的一条胳膊,指尖轻轻搭在李豫的脉搏上。
李豫少了一条胳膊的支撑,只觉得头沉重得要命,只得撑起身子,靠在身后的龙椅上,微微叹口气,“无非就是忧虑郁结、五神不属,老生常谈罢了,太医每次都要这么说的,朕都听烦了。”
宁徽没有说话,他只是细细诊脉许久,神色略显凝重。
正在此时,先前被宁徽吩咐过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奉茶到了御前。宁徽接过了茶,又将他打发了。
李豫蹙眉望着宁徽递来的茶,“朕心烦的很,不想喝茶。”
宁徽没有说话,只是将茶盏摆上龙案,随后从袖中掏出个玉色小瓷瓶,“不喝也行,不过丸子这回做的大了些,陛下若是能干咽下去,亦可。”
李豫:“……”
李豫无奈,只得端起了茶盏,接过宁徽递来的药丸,无声咽了下去。
“朕这次的头疾似乎越来越严重。”吃了药,李豫微微抱怨,“这次的药丸个头大,是不是药效也加倍?”
宁徽正色道:“臣的药可以医疾,却不能祛病。”
李豫不解地望着宁徽,“什么意思?”
“皇上这次得的恐怕是心病,若是这样,臣可是无能为力的。”
李豫闻言,捂住头哀声道:“师弟……你明知道朕现在头痛的很,还要和朕打这个哑谜。”
“哦?臣以为陛下召臣来,便是想和臣打打哑谜的。”宁徽边说边从腰间又翻出一个小瓶儿,打开盖子,倒出来一颗茶色的丸子。
丸子有异香,闻之欲醉,不过很快这味道便烟消云散了。
李豫看着那丸子的个头,有些发憷,“这又是治什么的?朕不想吃……”
宁徽没说话,只是步到李豫身边,将他挂在腰间的百花香袋打开,然后将这颗丸子丢了进去。
“不是吃的,带着吧。”
宁徽放完了丸子,又退身,重新站回了御案前面。
“师弟,朕的脉象如何?”
宁徽瞅了瞅李豫,微微摇头,“实话实说,很不好。”
李豫心中一惊,“此话怎讲?”
“脉象奇差无比,但又寻不到根源,所以我不是很确定。”宁徽说着,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腰间位置,“所以需要小茶丸查一查。”
李豫不安道:“怎么个……查法?”
“近身的东西如果有毒,小茶丸会变色,毒越厉害变色越快越多,直至丸体变成白色。”
李豫勃然色变道:“你是说,有人给朕下毒?”
宁徽道:“只是猜测,尚需确认……”
不待宁徽说完,李豫便道:“不可能,朕已经很小心了,饮食皆有人试毒,如果其中有毒,岂不是试毒的人会先死?”
宁徽淡淡道:“不可能不等于不会,就好像有心做一件事,便总能等到机会,更何况如果是毒物微量且长久,根本不容易察觉,只会让陛下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好而已。”
李豫听的心惊胆战,“师弟为何如此笃定?是不是查到了些什么?”
“应该是陛下想要对臣说些什么吧?”宁徽顿了顿,“给了臣这么好的一个位置,臣就算想不来谢恩恐怕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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