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无比:是时候了。杀了他。
在正常女子会两相纠结,逼至癫狂的此种情况下,唐府雪却自始至终没有过丝毫动摇。
爱他和杀他,没有任何的联系,没有任何矛盾点。就和她欺骗了他,又杀了他全家,但她依然肆无忌惮地去爱一样。
她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但她依旧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此日乌云遮日,凉风习习,整片桃花肆意的林子里,粉□□调却开得正盛。
镜头匀速移动,林中尽头,一抹火色浮现——唐府雪寂静平躺,红衣似水幕般,流淌绽放在玉石床榻之上,她双手搁置在腹前,黑发如瀑布般张散。
女子闭目苍白,了无生息。毫无妆感的眼睑处,似乎传出微微抖动——静止一般的画面中唯一的动态。
她正身中剧毒,而这毒本应轻易地出现在陆君常的身上。
下手之前,她甚至已经想好。在他中毒武功尽失之后,一剑将他刺穿胸膛,一息之后他便脱离痛苦,死得轻松。
她从来没有犹豫过杀他这件事。但她想不到,最后还是收手了,不是害怕他死,而是害怕剑会把他刺疼。
可他还是得死,一种方法不行,那也只能换一种来终结。
她自己服用了毒,这毒只能转移却无药可解。
脚步声沉重响起。
伴着飞舞的桃花瓣,一片青色衣角缓缓摇曳而出,华裳之上,金边耀目。
男人止步于玉台前,半俯着宽阔脊背,眉目毫无情绪,黑瞳之中,一片迷雾。
一寸又一寸凝视过她沉睡的面庞,他目光粘稠,自始至终,一瞬也未曾离开。
像隐藏了数年光景一般,悠远而缓慢,压抑而内敛。
“云裳。”
他唇角微翕张开来。
——
“……萧南。”
完泯月盯着场中那道青色身影,放在衣兜中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心脏中一鼓一击带来的震撼,是不可置信,和满腹欣喜!
他找到了那困难的平衡点。
眼神分明bō_bō递进,情绪不断在暴涨浓郁,但那神情,却愈加压抑!
那不是对妹妹该有的深情,也不是对以命换命的不满或者悲戚。
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真相揭开时,回头看他这段诠释,才是豁然开朗,一片震撼!
——
榻上假装昏迷的女子,此时却呼吸一顿。
在体内噬虫般剧痛中,唐府雪缓缓睁开双眼,张唇许久,言语不出。
画面再次死寂。
她一字一顿吐出,“哥……救我。”
男人黑瞳表面悄然浮上红色血丝。沉默半晌,似是如释重负般蓦地笑了,“好。”
一个字,含尽他所有的千钧重担,萧索温暖。
陆君常俯身,长臂穿过层层黑发,稳稳捏住她肩头,将她搂坐而起。
他侧脸,距离她的颈窝,咫尺之间。他开口:
“毒会转入我身体,你从此,大路无碍。”
声调柔和的竟让人莫名产生哭意。
肩头的手掌离去,唐府雪微微偏头。她看到他双手结印,繁杂变幻。一颗心不知怎么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起来。
本以为把主动权交给他,自己便不用动手,也不会存在下不去手的情况。
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结局却也和先前一般无二,注定了的。
她舍不得他也受这样噬心割肺的疼,她无法控制。
红衣女子缓缓伸手抚住胸口,那处,正有一方冰冷匕首静静隐藏。
“唰!——”
破空之声极快地响彻而起,下一瞬,‘当’——的一声颤音紧跟着传来,远处墙壁裂出几道蜘蛛网状碎痕。
她猛然掷出了怀中匕首,擦着他的脸,带出一道极快血痕。
她神情潋滟思躇,然而突然遭受攻击的陆君常却并未有一丝分神。
刀刃的颤鸣不绝于耳,他却根本没有回头去看,目光沉蕴,双手动作不断加快,不由分说,一把抚上她的后背。
他为何并没有丝毫仓惶?
女子面色翻涌起无数心思——诧异,沉思,她猛地翻身落地躲开他,红衣飘洒了满屏的鲜艳。
下一瞬,那张白玉一样的脸,在无数花瓣飞扬中,缓缓扬起下颚,全数暴露在他眼前。
所有情绪皆被她深深隐藏起,浮于表面的神情,是她对自己的模仿。
女子瀑布般乌发在风中肆意飘扬,斜眉凌厉,勾唇满含嘲讽,浑身落满洒脱豪情。唯有一对黑色眸子,无情,湿红,隐匿。
徐导与完泯月双双盯着镜头,呼吸皆猛地停止。
是语言难以说清的心痛,仿若心脏也被那一双眼睛蒸腾得酸瑟起来。
这是唐府雪全部人生中,唯一一次湿了眼眶。
也是她第一次对陆君常露出属于唐府雪的表情。
她似乎还是她,丝毫不差,那名一路屠杀,以血洗面的寒玉枭雄,唐府雪。
除去,那双冷峻豪情的黑色眼睛中,闪现着的晶莹泪光。
“陆君常。”
唐府雪声音依旧清冷张狂。
“你倒当真是疼爱姊妹,见她对你掷出匕首,倒也稳若泰山。”
“——仅凭此点,我便有道理在你死前自露身份,免得你因我下了黄泉,却以为是被姊妹所杀,怨了她去。”
男人静静站在最高的桃枝下,凝目望着眼前拔剑潇洒的女子,不动如山,目光中一片漆黑。
“云裳,你在乱言。”
“哥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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