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球奋力地呼啸着,天空电闪雷鸣,倾盆的大雨毫不掩饰地、畅快地敲打着落地玻璃。这张床成了上天末日洗劫过后的方舟,世界此刻只有他们两人,用他们最本真的方式,竭尽所能地回应着彼此回应大自然回应人类的最初……
狂风暴雨过后的宁静像突然加插的休止符,一切都是酒精的缘故,在相视而无言的静默氛围中,两人的瞳孔似乎都还处在游离状态。丁尚文缓缓地伸出手,轻柔且机械式地一遍又一遍地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刘海。
童安看着眼前这张男人的脸,觉得似熟非熟,他好像可以变成记忆里的a也可以是记忆里的b。童安突然明白到,这样速成的亲密方式与其说渴望的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不如说归根结底渴望的还是自己,那种无限接近感官临界点的感觉,那一刻的自己,才是最佳的探秘对象。
那天夜晚他们还有过第二次,但那一次进行得像摇篮曲般轻柔而缓慢。童安一边看着上方丁尚文那突然变得柔和了的脸和眼睛,一边感受着身体和心灵前所未有过的满足感。原来,像这样被温柔而甜蜜地对待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
好像没有怎么睡,天就亮了。一旁的丁尚文倒是睡得很香,脸很平静,左手的小拇指若有若无地勾着童安右手的食指。
童安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去洗澡。才发现,这是一间除了床和简易衣柜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主人房。没有可换洗的新衣服,又不想马上穿昨天的旧衣,只好悄悄地走到客厅暂时裹上昨晚被遗弃在沙发上的白色浴袍。
走到窗边席地坐下,试图理清思绪。
原来,这座城市的清晨是这副模样,被暴风雨冲洗过后的半山清晨,曙光乍现,整个世界像是末日后的新生,干净异常。可惜窗户是封闭的,童安不禁将手贴在了玻璃上:
好想感受一下窗外的空气。昨晚……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床上的一幕幕不停地在童安的脑海里回转,她仿佛听见自己大声的尖叫和呼求……
不不不,童安,不要再想了!这是出轨吗?如果算是的话,那就是对那个人最好的报复了吧?没想到,童安,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这么多年的坚持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童安你究竟在干嘛!?你不应该一声不吭地跑来香港,你不应该随随便便地走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袭来,是悔恨是自责是不知所措……真希望丁尚文就这么一直睡着!对,离开!趁他还没醒之前离开!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糊里糊涂的一夜激情过后该如何再次面对丁尚文!……
童安想着,迅速在背包里找到了纸笔,胡乱地写了下第一句话:“谢谢你的照顾……”
“你在干什么!?”
身后,丁尚文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震住了童安。
第13章早餐
“你想干什么?”
丁尚文一脸愤怒地站在客厅与走廊的交界处。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那么凶又是为了什么?
丁尚文看着跌落在地上的纸笔,迅速走过去捡了起来:
“谢谢你的照顾!?呵呵。所以你打算,就这么留张纸条就走了是吗?然后又当作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吗!?”
什么?“又”?哪里来的“又”?丁大公子后宫佳丽三千,这样的场景他不可能第一次遇到吧?难不成,每一次的第二天早上,他还会把戏做足全套,跟佳丽们把情侣戏都演足了才罢休?还是……他酒还没醒,仍然以为眼前的童安是昨晚他口中的那个“她”?
童安低头不语。想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趁着丁尚文不注意,一把抓起沙发上的背包想走,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光秃秃地只挂着件浴袍呢!便又一、二、三个大跨步,迅速跑进客房把门反锁了起来。
“亓童安,你给我开门!”
这个丁尚文神经病吧?不管了,换衣服!童安一把抓起昨天穿过的那身便装胡乱套了上去。开门,撞开那个神经病,然后冲出大门,童安,你可以的!一!二!三!冲!
丁尚文并不在客房门口,他正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举着一张银。行卡站在客厅的中央,堵住了通往大门的路:
“要走是吧?好,咱谁也别欠谁的……”
“哦,对了,昨晚,那些内衣和睡裙,好像一共是两千多,这里是三千,我身上的现金就剩这么多了。我穿过,所以就当买了吧!”
童安打断了丁尚文的话,哆嗦着手把钱包里的现金慢慢递向了丁尚文。侧着脸,快把头低到地板上了,就是再也没有勇气直视丁尚文的眼睛了。
“你觉得我会稀罕你这三千块钱吗?”丁尚文碰也没碰。
“我知道你不稀罕,但刚才是你说的,咱谁也别欠谁,那个衣服我穿过了,所以钱还是要付的。咱广东人有句老话,叫做,人情还(是)人情,数目要分明。况且我们也不是很熟,也谈不上什么人情……”
“这张卡里是八十万。我昨天买东西的时候用剩下的,反正不多,留着也没什么用,给你了!”丁尚文说话时一脸的冷漠,语气中带着强装出来的镇定。
“八十万!?不不不不,这钱我不能要,我不会要的。你,你还是让我走吧啊,昨晚……游戏打得很开心,谢谢你,台风天让我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是,以后还是……别喝那么多酒了,伤身体……我也是,我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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