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晚。
心中郁结,胸口窒堵,身体的力气在恢复。我想不出方才他们给我吃了什么药,这想也无所谓了。就算是毒|药,我也一样吃下去了。
说到毒药还少吗?
我活动活动手腕,现在只能勉强抬起手臂,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迅速盯着门口看去,这一刻,脑中闪过无数种情况,可是,脑中却闪过了他的面庞。
我为什么还在想着他?难道他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见进来的还是那位老者,但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面目表情地盯着他。
他手中拿着个什么碗,正向我走近。
“丫头,这药你喝了吧。这样你的伤也好得快些,要知道,这里的环境不利于养伤。”说着,他将一个黑漆漆的瓷碗递了过来。
我看着碗中暗红色的液体,不敢伸手去接。我凭什么就相信他们?我甚至连这里是哪我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敢相信他们?
老者许是见我不接,于是转头将黑碗放在床沿上。后退两步,说道:“丫头,不管你想不想说,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的。总之凡是到了这里的人,也只能认命了。”
认命?我心中冷哼一声,我可不认。凭什么我的命运就是被他们欺骗至此?我还要报仇,我要回去,我要让他们付出骗我的代价。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声通报:“族长,张仙人来了。”
我也循声望去,见是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道人走近。
他们互相行了行礼,而后一同望向我。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那位张仙人手一伸,捞过我的手臂,二指搭上手腕,听了半晌,放下我的手,说道:“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心上的伤,怕是……”他停下,仰头与我对视,接下来的话却不说。
我张张口想问,可是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张仙人二指又搭上我的脖颈,又听了片刻,道:“原来你身体还有毒?毒性积存到现在,怪不得说不出话了。”说着,他单手扯开我的前襟。
只听得刺啦一声,我也见到了我胸前的伤,黑漆漆的塌陷外是已经外卷的皮肉,直到现在,还有鲜血汩汩地往外渗出。
我抬起头,不想去看胸前的伤,只是望向这位张仙人。
张仙人捋了捋白胡须,道:“你体内这毒,是谁下的?”
我摇摇头,不想说。是谁下的,我自然明了。
想当初在妖界的时候,方离曾在我耳旁说我日服毒|药尚不自知还当做是解药,想当初我几次不服药也完好无损。
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傻。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还什么解药,什么神识。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而我却一直深信不疑。如果没有伏青的死这一码事,我是不是到了临死之前都不会发现他一直都在骗我?
“看来你是知道。”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那,你想活下去吗?”张仙人笑了笑,背过手去,淡淡地问道。
我仰起头,与之对视,而后张口说:“啊啊……”我忘了,我现在说不出话了。
而那张仙人像是懂了一般,转过身去,说:“那好,既然你想活下来,那我们便救你一救。”
我登时觉得浑身的痛楚都消失了,他说他能救我?是真的吗?
这时,方才那位被称作族长的老者又进来了,直接向我走来。我看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的服饰或者举止判断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会救我呢?我明明记得最后是要将我……逐了!逐什么?逐哪去?
族长回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张仙人。张仙人笑着接过,雾气氤氲,笼罩得整间屋子都模模糊糊的。他们对坐在我面前,似是要问话。
“你会写字吗?”族长问我。
我摇摇头,我确实不会写,他们这是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什么?
“你归属谁家?”
我又摇摇头,我谁的都不是。我是我自己的。
“这丫头受了惊吓,现在还不能说话。待她恢复几日我们再来问吧。”张仙人和族长商量着。
“可是,她体内积存了大量的毒,若是不能及时……”
我正听着他们说话,却见张仙人挥手制止了族长的话。我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而后他们一齐出去了。
独留下我,若是不能及时什么?我会怎么样?会死吗?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于是我脑后一仰,再次倒在床榻上。身下很硬,硌得骨头发痛。
我想起司酿宫的……
不!我为什么又要想司酿宫怎么怎么样?那个地方充满了杀戮与欺骗,我恨那里!
如果能够选择,我从一开始就不要到那里去。
我闭上了眼,脑袋昏沉,一晃神便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之时,却是倒在一片沙漠之中。这里又是哪?那些人呢?
眼前黄沙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我抬起双臂想要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可是还不等我用力,身下一沉,下半身竟然陷入了黄沙之中。
我感觉到了黄沙的流动,像是一汪泉水在翻滚。身下像是有双强劲的手,正在不住地将我往下拖拽。霎时间,黄沙已经没及腰际。双腿没有知觉,而腰间的挤压却让我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我愈发的慌张,我想要张口大喊,可我来不及发出声音就灌了满口的风沙。在风沙的嚎叫声中,我能发出的声音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现下,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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