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拍了拍手,冲着它叫了两声:“温特。”
温特是一只黄色的金毛,因许久没有填饱肚子,身上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但听到主人的叫声,它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它试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站稳,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向小安。
这期间,何旭西一直默然的站在床边,看着那夫妻俩。
多年的好友,再见面时,却是这副模样。说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他强忍着心里的颤抖,默不作声的盯着那两张已经辨认不出模样的脸。
温特挨着小安的腿边坐下,小安摸着它的头,道:“爸爸妈妈已经睡着一个月了,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顿了顿,他忽然捂住胸口,身子像僵住似的一动不动,皱皱巴巴的五官拧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
何旭西连忙走过去:“不舒服吗?”
“没事。”小安拧着眉摇头,“习惯了。自从爸爸给我吃了那些药后,就经常这样。”
何旭西听出这话有点不对,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的,就是那次我和妈妈饿了好几天,爸爸出门找吃的也不敢走远。妈妈好像饿极了,就把楼下的药拿出来吃,爸爸回来一看就疯了,他说吃下安眠药就可以睡觉,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傅瑶忍不住插嘴:“所以,他让你们一家三口都吃了安眠药?”
小安大约是不喜欢傅瑶和周寒生这两个陌生人,见傅瑶和他搭话,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何旭西继续说道:“我吃了药之后就睡着了,爸爸说的没错,睡了就感觉不到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一直睡到现在。”他难过的低下头。
何旭西轻轻叹口气:“这一个月你都在吃什么?”
“药啊。”小安指了指楼下,“饿了我就吃药。有时候温特也会出去帮我找东西吃,不过这两天不会了,它好像也累了。”
何旭西摸摸他的头:“房间都是你打扫的?”
“恩!”小安忽然笑起来,眉梢间是他这个年龄才有的稚嫩和纯真,他兴奋道,“我把店里和店门前打扫干净,爸爸妈妈醒来会很开心!”
说到底,小安只是个孩子,他并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甚至还想着爸爸妈妈有朝一日会醒过来。会表扬他,会带他吃一顿好吃的。他大概还没意识到,他父母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瑶看着小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没有吭声。她小时候也算是有这样一段经历,她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父母就会和好,可那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世上最让人心痛的事,莫过于一厢情愿了吧。
虽然她没有过温暖的家庭,但也知道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不可磨灭的。那是在什么样的绝境下,才会让父亲带着一家三口自杀。不仅是因为饥饿,大概那颗心,再也熬不住痛了吧。
沉默被小安肚子的叫声打断。何旭西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拧眉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周寒生。方才两人去找东西时,只有周寒生找到了食物。
周寒生自始至终站在最后,表情没因小安的叙述生起半分变化,似乎眼前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直到何旭西目光复杂的看向他,他也没立即做出反应。他平静的看着何旭西,似乎不懂后者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
好半天,他低了低眼,眉又轻轻挑了下,才将自己的旅行包扔了过去。
傅瑶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犹豫着要不要替周寒生解释下,不是他太冷漠,他是真的没懂何旭西的意思……
唉,她要为周寒生操碎心了。
然还没等何旭西拉开背包的拉练,小安就已经挣脱掉他的手,兴冲冲的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喊:“何叔叔,我去拿药吃,你等等我!”
何旭西急急的起身叫了两声,却没能把小安叫回来。
傅瑶犹豫着:“是药三分毒,他吃了这么多药,刚才力气又那么大,会不会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后半句话在何旭西面前,她终究没敢说出口。可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如果人真的发生什么异变,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显然,傅瑶考虑到的事情,何旭西早已想到。
他拎着包,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沉默不语。
温特似乎很喜欢傅瑶,小安一离开,它没了可以靠着的地方,费力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傅瑶身边,挨着她坐下。坐下后,温特抬起头,黑黑的眼珠看着傅瑶,好像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傅瑶一直很喜欢狗,但是小时候家里不让,长大后和家里的关系又僵,养狗的计划就一直搁浅。她还记得自己有段时间一直缠着周寒生要一起养狗,可是当时周寒生似乎特别厌恶这种动物,计划再一次搁浅。
她俯下身,摸了摸温特的头,感应到傅瑶的善意,温特摇了摇尾巴。虽然摇的动作很小,但那已经是温特仅有的力气。
何旭西一直思索小安的事情,唯独周寒生,没事人一样抄手站在一旁。若不是傅瑶太了解他的脾性,她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太冷漠,没一点感情。
她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两眼。
小安下去许久都没上来,何旭西到底放心不下,将旅行包还给周寒生,独自一人下楼。何旭西一走,傅瑶不得不再次单独面对周寒生,还好,这次还有温特陪她。
她轻轻用手抚摸着温特的脖子,温特十分舒服,四仰八叉的躺到地板上,举着小爪子,在傅瑶停止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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