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音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纯粹的好人,干净的如同白纸。可是偏巧是碰上了千古,这张白纸上逐渐出现了一道又一道黑色,渗入纸张,深入骨髓。千古拼尽一切抓住莫音,陪着她,顺着她,而莫音本是个相当缺爱缺安全感的人,千古的出现将她缺失的缝隙堵得严严实实。
若千古年龄与莫音相仿,这便是一段恋情,莫音根本无处可逃。可偏生千古年幼,莫音从未将千古当作男子看待,而千古所求的也不是恋慕,她只能说这是一段扭曲的情感,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正常。
然,千古终究会长大,如果长大后的千古还想着莫音,还对莫音执念那么深。终究有一天他会意识到,爱上莫音是他最终的归宿,彼时莫音就算对千古无情终会被迫转成有情。强势的一方从来都是千古,而莫音纵然有选择权也会形同虚设,爱上千古于莫音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不,他需要我,我不能舍弃他,不能的…”莫音握住余音绕的手,喃喃道,心里却是一片悲凉,是谁需要谁?答案再清楚不过。
“记住我的话,别对他动情。”好自为之,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莫音这么不信任她,纵使她说破天也没用。早知当初她就不该抱着看戏的心思,看着千古织网一步一步网住莫音。往后莫音要是“身遭不测”,也望她回忆起如今她这番善意,她也算对得起她们之间凉薄的情谊了。
莫音默。
“余音绕,那个阿…千古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倾慕他?”
余音绕笑笑,也就只有你当他是个孩子。
“莫音,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司明,虽然他现在定了亲,但我总觉得这次你们去无花岛也发生点什么事儿。好好护着他行么?”司明那孩子对莫音的那点小心思她老早看破了,也试过语重心长谈了谈,但是吧他到底是个病人口吻又不能太强硬,约莫他是没听进去。
从各方面而言,莫音是个不错的人,可莫音不适合司明。
“我会的,你也好好养好身子,瞧着司明娶妻生子。”
余音绕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身子骨自己很清楚,没几天活头了。更何况死,并不可怕,她想死已经想了好多年了,她念着一个死人,想着死了去陪着她。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一个女子和一个女子的故事嘛”
莫音点了点头。
余音绕其实并不叫这名儿,她是司家的一员,她名司梅。司家与王家是世交,可是到了父辈却淡了联系,而花间楼的楼主依照惯例是从这两家中挑出来的。司音还有位兄长,确是不安于室喜爱花天酒地,这样的性子直接被剔除了花间楼楼主候选之位。
王家这一辈仅有一女,名王梁。拜神医为徒,江湖人称“医仙”,享誉满天下。而现在楼主之位不是司梅便是王梁。王梁此女子,容貌清秀,待人处事恰到好处,可惜她爹爹却是令人不齿。她爹爹早年经商,不过问江湖事情,只注重利益金钱,打着女儿的名头没少招摇撞骗。她爹其实莫音是认识的,便是那王老爷。
王老爷重男轻女,在孩子未出生前便拟好名字,梁。可惜头一胎是个女娃娃,凭着以往的江湖人脉送出去学了医。可惜再未有孩子,终此一生,仅有一女。
司梅与王梁于江湖结识,说来也是凑巧,不过是郊外一酒肆,因着人满便将就坐于同一桌。有些人,看着第一眼,便知是否可以结交。司梅与王梅,一眼定交情。她们可以谈天说地,可以醉酒当歌,司梅善武,王梁喜音,舞剑,弹琴,快哉!
相识短短几月,却有几十年的熟悉感。
按理说,她们应当是对手,毕竟花间楼下任楼主不是司梅便是王梁。可越是对手越是惺惺相惜,越是了解对方,越是情难自唉。司梅对王梁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她藏着掖着,以好友身份自居,点到为止。
王老爷是个利益至上的人,自然不会放弃花间楼这个香饽饽,他召回王梁,好说歹说命其定然要夺得楼主之位,上下打压,亲情牌,金钱牌,尽其所能抓住王梁。王梁虽不齿爹爹行为亦无可奈何,只能夜夜与司梅诉苦,诉衷肠。
可王老爷纵使机关算尽,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司梅接任楼主前一夜,王梁哭着寻了司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司梅看着心里疼,毅然决然讲出让位之事儿,王梁却说不可,不可让她爹爹得逞。那是司梅第一次从王梁眼里看出了她对爹爹的恨意,她问究竟出了何事,王梁只是哭泣。
那一晚,她吻了王梁,情难自禁。
她还记记得王梁猛地推开了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临走前的眼神仿若她是洪水猛兽。
伤她甚深,可她伤王梁也很深,她背叛了她们之间纯粹的友谊。
司梅成为花间楼楼主,事务繁忙,想想已是几月未见王梁。她不知该以和姿态何面目去见她,她怕她们之间的尴尬会毁了仅剩的一点点的情谊。
如今想来,若是她当初去寻她,她是不是不会死?跳河而亡,王老爷寻整整三月,不见尸体,唯有一双鞋于下流河水处冲上来,尸身怕是早已喂了鱼。
后来王梁的一位贴身药童给她一封信。寥寥几张纸,却是痛诉了王老爷令人发指的恶性。他居然连亲生女儿都设计,为了利益,王老爷将女儿的清白给了旁人。旁人是谁,至今她不知,她知道的是原来在那夜她失身时她吻了她,那该给她造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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