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殷勤的从来就少过,她非傻子,那些巴结她的人心里是打着什么主意她怎会不知?
她对曲意逢迎来讨好她,或讨好沈家的人没兴趣,因此一个个统统给拒之门外。然她并不着急,她的目标是新晋的科选人才,刚入官场的小鲜肉。但要聪明,不得过于迂腐,至于这样的人选从哪儿采集,这便要靠朱炎来给她提供信息了。
只不过目前才进行到乡试,尚还嫌早,沈夙媛暂不考虑这一点,而是想先把后宫这边的路子给彻底打开来。而沈夙媛亦知晓,她在做这些事时头顶上沈家标志很难摘下来,然她如今羽翼渐丰,沈家若想控制她也非简单之事。倒是她此下能反过来利用沈家的资源,为她行事上如虎添翼,无需太多顾忌。加之她而今身怀有孕,不论届时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那都是皇上头胎,意义重大。
但是,众人同时亦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按照祖制规矩,非皇后所出的皇子,为保证继位的正确顺序,会过继给太皇太后。
这是第一代太上皇提出的规矩,只能说幸运的是先帝乃太皇太后头胎亲生,而若非张氏当时将先帝到处乱洒的种都给掐灭,说不准提前生出个儿子来还真得过给皇后,即便如此,张氏最终没能给先帝孕育一名子嗣。
如今皇贵妃先怀上,还不知是男是女,可按照皇上对皇贵妃的宠幸程度,若是这孩子生下来真是皇子,怎么看都不会过给皇后来抚养吧?加之皇后同皇贵妃积怨已久,若皇子在皇后手上,指不定有个什么万一呢……几乎所有的大臣都默认了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更默认皇子以后依旧会在皇贵妃膝下,过不到皇后那去。这样一看,皇后娘娘人心尽失,身边都没个能扶植之人,除去这架空般的皇后位置,处境着实令人唏嘘。
唏嘘是唏嘘,然旁人看热闹,不牵扯到自己的实际利益,终究还是看,也不会犯傻搀和进去。
故此皇后的可怜,最多成为众人饭后闲谈里的一个话题,说说就过去了。
接风宴仍得继续,朱炎和沈夙媛继续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直羞得身边的另一位咬牙攥裙,她这会即便是进食都不能转移这满脑满心的恨意凄怨,直到宴会散席,朱炎只同她交代几个字,便转身和沈夙媛离开。留林暮烟一人,带着她一大帮子随行撑场面的人回到储明宫。
她发脾气无非不是摔东西,巧杏只能如常安慰她,秀纯仍是老样子,负责拾捡地上扎手的碎片渣子。
“她沈夙媛实在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真觉得太后不在了,皇上宠着她,便自以为比本宫还要厉害了?本宫才是正宫娘娘!她沈夙媛就是个妾,再贵气仍是个妾!皇上百般护着她,就不怕别人说皇上他宠妾灭妻么!”林暮烟眼眸盛满阴毒之意和不甘心,她一边扔着手边的东西,一边大声发狂般地吼叫,待停下手来后,林暮烟颓然坐倒,胸口急促起伏,眼神失去先前的亮光,绝望而悲哀。
巧杏生怕皇后娘娘会想不开,她急忙走到林暮烟身边,劝慰道:“皇后娘娘还是想开一些吧,您也知道您是皇后,这才不过半年之久,未来时日还长着呢!您怕什么,但凡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不论皇上多宠爱皇贵妃,待皇贵妃年老珠黄,又有新的美人儿入宫来,加之沈家的缘故,皇上就不会再对皇贵妃这般上心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反复说了好几遍,是个人都能记住了。
奈何道理归道理,感情上林暮烟却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她刚才在宴席上已经忍得够呛,这一口浓浊的闷气几欲吐出,就好像是吃了太多的食物,这里头涨得厉害,让她的不断起伏呼吸才能够稍稍缓解一些这种滞闷难受,宛若窒息般的感受。突然,她的眼光就瞅见了地上正拾捡碎片的秀纯。
秀纯确实是生得惹人怜爱,小小一团儿,此时一双白嫩小手在地上小心摸索,沉默寡言的小脸上,雪白的贝齿咬住下嘴唇,她弯着腰把瓷片捡到怀里,随后就要包着拿到外头去扔掉,而突然一道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巧杏,你不是说,秀纯这般的,男人会觉着可怜而顾惜一眼么?”
林皇后的声音似地狱来的一般,声调全然变了。
秀纯本是跪在地上,刚要起身听得这话,全身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她想到几个月前巧杏和皇后所提到的事情,原本她都打算好了,若是皇后真要将皇上请来储明宫,然后叫她去勾引皇上,那她一定得逃了。
她怎能干出那种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情呢?她就是过来当服侍人的,安心伺候主子,从没想过说要像后宫里娘娘那样生活啊!
秀纯知道是做不了那种人上人的,而且她服侍林皇后已有好几个月,林皇后的怨气委屈和不甘心,包括她对皇贵妃娘娘的仇恨和敌视,秀纯都在看在眼里,她虽然心惊,也知道林皇后为何会这样子?想到以后自己也会变成林皇后这般,还不如当一个宫女,省得同那一群嫔妃们争宠斗艳,她实在过不惯那样的日子。
然后秀纯心里所想却传达不到林暮烟这,林暮烟就是勾着唇,凉冰冰,又恨又怨,无力之中隐隐藏着疯狂的搏斗之心,她是想借秀纯上位,却不知道,秀纯根本志不在此。
听林皇后提起来,巧杏不由地瞅了眼秀纯,笑了声,遂叫她去外头先把碎渣子给处理了,秀纯身子轻颤,点点头随即出去,而巧杏望着秀纯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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