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既已康复,应当早日将这辉城事务收回来,不然,俞县丞以后越发不将大人放在眼里了。”主簿邵阳在一旁道。
安芷翻了翻白眼,嘴上说的款冕堂皇,还不是因为县丞与自己一般大,而在她这个所谓的知县大老爷罢、工的这段时间内,见县丞权利比自己大心里不舒服罢了。
不过,也是,她现在身为辉城县令兼巡按,等“安道全”身子骨好的差不多了,然后来接任的县令到来后便要出发代天子以巡视天下了,她的确也是关心一下这辉城的事了,说不定还能找到表哥遇刺的线索。
邵阳见安芷似是认同自己的想法,心中终于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这些日子以来,那俞彬仗着安大人的信任,愈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前几日将自己一侄子给抓了起来,并且在自己上门要人的时候,丝毫不给面子,愣是将那侄子给狠狠打了二十大板,搞得家里老太君那是将自己狠狠训了一顿,这俞彬做了如此让他丢脸之事,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自己现在手上可是握有那俞彬的把柄。
安芷自然是看出了邵阳心中的小九九,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邵阳在自己“康复”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作为这邵阳的直属上司,他也只来看过自己一次。现在这般上门,且矛头直指那县丞俞彬,估计是两人内斗,然后得到了对方的把柄。
“邵主簿,本官这段时间闭门修养,的确是对辉城疏忽了,本官也正打算这几日将那些事务接手过来,只不过……”安芷话锋一转,“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何事?”
安道全之前虽然以清廉,刚正出名,但是对于下属,尤其是并无大错的下属,他从来都不这般称呼,一般都是直呼本名,这一点,安芷并不知道,然而在邵阳看来,却是心头一惊,以为自己平日里搞的一点小把戏被安道全知道了,顿时脸色煞白。
“回大人,其实……其实是这样的。”事到如今,若大人说了,也只能死鸭、子嘴硬,硬是不承认了,邵阳打着这个主意想到,不过,幸好他今日有其他事情。
“什么?”听到邵阳的话之后,安芷心头一惊。你道那邵阳说了什么?他竟然说,俞彬为了一己私利,将本是贡品的“十方砚”偷偷藏下一枚……
辉城有奇石,此石最宜制砚,以此制作的砚台,“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而肌肤,温软嫩而不滑”,且有不损毫,宜发墨等特点,由世代制砚的端家承制,据说当时第一个发现那辉城奇石的人,叫端十方,在所有砚台师傅都说嗤笑那样的石头怎么能制作成砚台的时候,也只有端十方不放弃,日夜研究,在几年之后,终于制作成了第一方砚台,而彼时,恰好当时的圣上微服私访经过辉城,听得此事,亲自到端家看这方砚台,而不知道这端十方用了什么方式,只要是经由这砚台发出的墨,均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梅花香,圣上顿时龙心大悦,表明自己的身份,要走了这方砚台,并且几个月后,京中降下圣旨,将这砚台以端十方之名命名为“十方砚”,并且御赐端家“天下第一”的匾额,命以后每年端家须进贡两方砚台到宫中。
京中人人喜爱这“十方砚”,只是碍于这砚台制作时间之长令人咋舌,且历代皇帝也对此喜爱不已,一直让进贡,因此除去宫中,流传在民间的“十方砚”那是凤毛麟角,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安芷自然是大惊,如此重要的贡品,那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俞彬,居然会私藏?况且,这进贡在即,他竟然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实在不像他本人的性格。安芷心觉此间有什么不对,但是奈何信息太少,她连个头都没有捋出来……
县丞俞彬是安县人,中了举人之后赶考屡试屡败,最后在上一任县令的举荐下任了这辉城县丞之职,在功绩上可以说是并无建树也并无过错,一直小心翼翼到现在。这大概便是表哥平日里为何放心将辉城许多事务交与他,一个已经被磨灭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安安心心偏居一隅的人,一般情况下,是折腾不出什么波澜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做下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实在是令人咋舌,安芷也希望邵的话只是空穴来风,但是看那邵阳一副信誓旦旦不像说话的样子,她不由得心下一沉,这贡品若是出了事,只怕会有许多人要受牵连,她当即便随邵阳出去。却不料,在门口,竟然看到了柳胜。
安芷本想避开柳胜出去,毕竟这人虽然是龙图阁大学士举荐,但是毕竟对她来说还是个生人,不知底细,况且如今又出了这般大事,她自然是不希望多一个人知道。但是奈何那柳胜就是阴魂不散,当安芷跟邵阳刚跨出安府的门槛,柳胜便跟了上来。
“大人这是去做什么?”柳胜大概是知道自己并不受安芷欢迎,硬是跟了上来,凑在一边问。
“这位是?”邵阳并没有见过柳胜,也并未听闻安道全府上有这么一号人物,自然是对柳胜充满了戒备。
“学生是由龙图阁方老学士举荐而来前来投奔安大人,现在在安大人府上当师爷。”柳胜答得不卑不吭。
邵阳见此人虽然一身普通的月白长衫,但是身上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心生敬畏,见来人已自报家门,便也不再多问。
看柳胜这样子,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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