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绦还要再说什么,齐布琛略微一摆手:“算了,一会儿太医来了你们帮忙去招待着,给她好好看看,药材什么若是咱们库房有,就从咱们这里出,一会儿煎药也尽量给东院一点方便。唔,也快到午膳了,反正我今天胃口不好,一会儿把从我的份例里挑两道不错的菜给东边送过去。”
白绦闷闷地撇过头,翠缕赶紧应了下来。
心里总觉得压着事,齐布琛确实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小半碗饭便回屋里歇着了,迷迷瞪瞪半睡半醒间突然被白绦大力摇了起来——
白绦虽然平日里有些心直口快,不过素来行事也都是极有分寸,像是这般粗鲁,必定是有大事了——齐布琛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怎么了?”
“爷受伤了,被送了回来!”
“什么?!”
简单把头发一挽,匆匆忙忙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便来到外间,就见胤禔正端坐在矮塌上,*着上身,专精外伤的郭太医正在给他包扎——明明绷带已经差不多缠满了整条右膀子,那人还在不停地一圈圈缠着。
“老天,这是怎么了?!”齐布琛跌跌撞撞跑进去,吓得脸都白了,走到近处却发现那不知道缠了几圈的绷带上还是隐隐地能看到血迹渗透的浅粉色,伸出的手顿时无措起来——看起来好疼呢,完全不敢碰啊。
胤禔原本倒也是气定神闲,好似包得跟个熊一样的胳膊不是自己的,看到齐布琛来了却是一皱眉,瞅了白绦一眼,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把齐布琛拉到身旁,抚了抚对方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别紧张,来,笑一个。”
齐布琛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都包成这样了还没什么……还有这脸色白的一瞧就是失血过多,你当我脑残还是眼瞎啊!
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郭太医先冷笑了起来:“没什么?若是太学里的大夫一开始没止好血大阿哥你现在就不是坐着而是躺着并且连空气都不用浪费了你知道吗!脸色都白得跟个鬼似的了就别胡说八道了……还是说大阿哥你已经失血过多到脑子不清楚了?大福晋,郭某觉得您该给大阿哥安排吃个十天半个月的红枣,好好补补血!”——说着,咔嚓一声将绷带撕开,粗鲁地打了个死结,然后又拿起一旁的两块板子将胤禔的胳膊固定好,九十度吊了起来——“好了,今天先这样包着,晚上郭某再过来换药……这条胳膊不许用力不能压到,说真的大阿哥你可得上点心,万一废了,可不是太医院的责任。还有郭某会同万岁爷反应,您这半个月内怕是都去不了太学了,”
齐布琛听得胆战心惊,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郭太医放心,我定会好好监督大阿哥的!”
郭太医这才露出一分笑意,拱了拱手,由翠缕引着出开方子去了。
等太医一走,胤禔便要抬右胳膊想要把齐布琛抱进怀里,只不过刚一有动作,就被齐布琛哎哎叫着轻轻按住了板子:“不许动不许动,你想把胳膊废掉吗?!”
“别听老郭头的,他吓唬你呢,真没事……”
“不行!”齐布琛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态度难得的坚决。
胤禔只能作罢,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要么你自己坐上来?”
齐布琛脸颊微红,扭开头:“为什么要坐到那里?”说着,直接坐到一旁的炕沿上。
“好阿琛……”胤禔微微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让我抱抱你,方才——”
齐布琛立刻把头转了回来:“对啊,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都包成这样,连课都去不了了?”——康熙可是出了名的严父,要想在从他那里请下假来简直难死人。
“今天太子爷又跟着去了太学,比赛骑射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为了救他我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不只该是摔断吗?怎么会失那么多的血?”
“太子爷身上带着的匕首恰好掉了出来来,不偏不倚地扎在了我胳膊血管上……”胤禔说到这个时的表情很微妙,随后故作委屈地看着齐布琛:“流了好多血呢……阿琛……”
——这么可怜,就不给个抱抱么?
“刚才不还说没事么?”齐布琛睨了他一眼,不过到底还是小心地避开危险的右胳膊,坐到了胤禔的大腿上,乖顺地搂住他的腰——难得大阿哥示了一次弱求抱抱,她总得满足人家给一发安慰吧?
胤禔蹭蹭齐布琛的脸颊,轻声叹息:“那么多血……我当时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齐布琛心里微动。
“……若是我真的……额娘还有你,还有阿玛,甚至还有不知道在哪里的芫芫,更退一步还可以养其他的小阿哥,可是阿琛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为了阿琛,我怎么都不能有事……”胤禔一只手紧紧抱住齐布琛,双唇落在对方发顶,看起来仿若亲吻般亲昵。
大阿哥……也有这么柔软的时候么?齐布琛心里也跟着软成一片,只是眼角余光一扫,便看到对方正试图动用右手揽住她,立刻抬头从他身上跳下来,托住被包的紧实的右胳膊,义正词严:“这只胳膊半月内归我了,你,不许动!”
胤禔嘴角一抽——这煞风景的。
好在齐布琛从胤禔身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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