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七年后。
我躺在凉椅上在满院子鸡屎味的盛夏里思考人生......哦,不,思考重生。
鉴于我的童年真的不算愉快,对于这次重生我除了百思不得其解其原理之外,我只想说:我去你大爷!
彼时,我还躺在襁褓里脑袋打结,这眼前一幕母慈父爱的景象是什么情况?是梦?我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是一模一样的场面,甚至听到母亲说“庄严,我们就给她取名叫照照吧,庄照照。怎么样?她就叫做庄照照吧。”
庄严是我父亲,我估摸着爷爷在给父亲取名的时候,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基因问题,想用名字来挽回下先天的遗憾,只可惜有点事与愿违。
我转头去瞅了眼父亲,大抵是还年轻,穿着工装藏蓝色外套,头发精短,看起来很精神。嘴角的笑意很浅,看不出多大欣喜,跟我印象中一样,父亲一直是个不爱笑的人,情绪内敛的厉害。
在我生前,我能记事伊始,给我妈的形象定义就是剽悍,强势,不服输。我有生之年目睹她哭,统共也只有三次而已。
我妈总说我没良心,其实,对于她这个评价,我深以为然。如果我三观正常良心未泯,大抵是无法做到从知道她有外遇开始,一忍就忍了十年。
现在想起来,我也着实佩服我自己的忍耐力,以至于我无动于衷那么多年,她也开始肆无忌惮的直接把人往家里领,我爸在外工作长年累月不在家,这人盘踞在我家里,比我爸还清楚我家里的情况。
比如,连我都不一定能摸到的东西,他却可以轻车熟路的找到,完后面慈心善的递给我,我还要强颜欢笑的跟他说声谢谢。这感觉,真酸爽。
对于我妈,我目前不想多说,我无法定义我对她的感情,是爱大于恨还是恨大于爱。
我的性子,说简单点,就一个字:懒。
我总是懒得去思考问题,懒得去面对现状,懒得去纠结想不通的问题。以至于对于我妈外遇这件事,我也是用来惯常的态度,懒得去管。
然后,我的思想就自动自发地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模式,总认为她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去走,感情的事我插手不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能因为她是我妈我就强迫她去迎合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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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着蒲扇,躲在树荫下瞌着眼皮偷看从树叶间漫下来的阳光,这种悠闲的时候,思绪就会不停的翻飞。重生来的这五年,我一空闲下来就会想,我这梦是不是做的太长了点。
“照照,来,帮我和面。”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慢慢收回45度明媚忧伤的视线,有些无奈。两岁那年,我借着我妈很奶奶闹翻的机会,哭闹着死活要跟奶奶过,因为我知道那一年,是我不幸生活的开始。
在我生前,我母亲就不止一次告诉过我,我两岁时,奶奶跟她要当初买房的两万块钱,家里一刻吵的不得安宁,我妈堵了口气,直接干脆的卖了房子得了四万,把两万块钱还了奶奶后,带着我和父亲出来单过。
那时,家里还很穷,我母亲带着我搬到了她工作地方要到的员工房,左右不过二十平米,一张床一个柜子,另起了一个小灶台,摆得满满堂堂,连在过道里转身都颇费力气。也许是穷日子磨人性,母亲自此和奶奶几年之内再不往来。
父亲夹在中间,为此吵得架何止一两回。有次吵狠了,父亲直接收拾了东西要离家,硬是被左邻右舍拦了下来,那之后日子便不再圆满。
平静一年过后,父亲因工作能力显著被调到外地当经理,而后,甚少归家。我一年能见到他的次数,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对父亲的感情,比起对母亲的,更加微妙。
我能感受到的,也只剩血缘。
也就是从父亲在外工作之后,我才开始认识母亲那个相好,据我观察,他们两是旧识,大概是儿时玩伴或者同学这一类的身份。
大概在我六七岁时,我第一次见他,好像是穿着西装笔挺,瘦瘦高高,鼻梁上架着一只银边框玻璃眼睛,气质清雅。客观来说,确实是比我父亲要耐看的多。
后来,我大了些,见到他就愈加频繁,而他,也愈加破败。据我妈零星透出来的口风,意思是他原本是教师,然后不干了,开了家公司,可惜没干成,破产了。
不过也由此可见,我妈对他还真是真爱,就连他破产了都没有跟他一刀两断。对此我也不知道该哭该笑,只能说,□□真伟大。
夜凉如水,夏日高树上的蝉鸣这会也算歇着了,鸡鸣狗叫什么的也消停不少,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农家特有的静谧在这一刻一显无疑。
我悠闲地晃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爷爷聊天,果然还是小时候好,尽管生活不如意,做长辈的也不会让小孩子感到不适。
爷爷从荷包里掏了袋话梅出来,抓了一把给我,问我:“照照啊,你以后长大想干什么啊?”
我想起前世我十八岁时,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最害怕的就是家庭聚会,七大姑八大姨们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就是“你家孩子怎么怎么样?”,每次妈妈回到家必定会数落我一番,偏偏每次都那几句话,“你看看人家的小孩多有出息……”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奇特的生物,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其实,我也是有过梦想的,在我小时候,港剧还特别盛行的年代,我想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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