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伫立在原地,神色莫名。
病床上的女子即使瘦的脱了人形,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他半抬起手,见云澜皱着眉撇过头,有几分落寞的垂下手。
“你知道了。”用的是肯定句,除却几分遗憾,没有任何的后悔。
那种姿态,仿佛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坚定不移的走到今天这一步。
云澜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大的讽刺,她料到了两人的结局,却料不到经过居然戏剧的犹如一盆刺眼的狗血。
她眼角上挑,嗤道:“是不是该叫声哥哥?”
她从小励志于音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维也纳的□□内举办个人的演奏会。但云家却三代经商,称霸商坛一方,这一代却只有云澜一个独女,眼看云家后继无人时,景云出现了。
他温润如玉,清隽淡雅,在商业上天赋极高,杀伐果断,眼光敏锐长久,更重要的是,他待云澜如珠如宝,相处两年,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对方爱自己入骨……
她垂眼,眼中讽刺渐浓。
当然,如果前提是,对方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话……
是不是应该改为恨之入骨才更贴切些呢?
只是啊,该有多大的恨,才会不惜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妹妹面前,伪装的没有半丝不妥。
不难猜到,他想做的不过是想在两人的婚礼上公布一切,一方面让云家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一方面给自己正名,她是不是要庆幸一下自己在婚前就查出了绝症呢?
想到这,她淡淡一笑,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冷冽:“慢走,不送。”
景云脸色一白,但是看到床头徒然加快的心电图,不由退后了一步,他苦笑着转身,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虽然我知道这话很苍白,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
云澜咬牙,字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滚!”
4月4日,清晨。
“财经大事为您细数昨日风云,云氏集团继承人云澜于3日下午3:15分逝世,年仅24岁,云氏发言人称,云氏现任董事长的长子云景将会被确认为新一任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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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人影重重的弹起,重重的喘息在死寂的显得格外的清晰,半晌,黑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摸索声。
继而,只听“啪嗒”一声,一点光慢慢亮起,屋内也渐渐亮堂起来。
简单朴素的房间内,除了一张书桌和一架子满满的书之外,就只剩下一张做工极为粗糙的木床,上面铺着被子外罩浆洗的发白,但却异常的干净,此时,云澜正靠在床头,胸口还在上下起伏。
又是那个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重复着……
她垂下头,掩住了眼中的疲惫,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微光中泛着黑珍珠似的光泽。
“阿澜,又做噩梦了?”木板隔层隔音并不是很好,云母轻轻敲着门,语气有几分担忧。
“阿妈,只是想到天亮就要去宁城,有些睡不着了。”云澜扯了个比较可信的借口,虽然这幼小的身体并不是她的,但是云母待她是真正的好,与她前世的一副贵妇做派的母亲相比,天差地别。
“还真是孩子呢。”云母放下心,叹了口气中也不由带起几分担忧,“苦了你了这几年,好好休息,天亮了才有精力赶路。”转过身走了几步,似是还是不放心,回过头又叮嘱了一句:“记住马上就睡啊。”
云澜应声后,灌了杯水,又迷迷糊糊睡了进去。第二日天刚亮,云澜就被云母领出了门。
乘坐公交从郊区一路到市区,云澜的眼睛都快贴在玻璃上了。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接近3个月,但是由于自己身体的病痛和整个城市的动乱,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
高楼大厦旁,车水马龙的道路外的宽阔,或许赶上上班高峰期,来往的男人多数西装革履严谨考究,女人套裙淡妆精干时尚。乍眼看去,有一种置身于中国大都市的错觉。
虽然在那一摞书中或多或少的了解到,这个集科幻兽人于一身的世界有多么的疯狂。但是亲眼见到地下车站内,因为矛盾而瞬间兽化成一头狼的男人,云澜坚信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世界观轰然倒塌。
就在目瞪口呆的云澜快要被母亲给拉上轨车时,迎面便是一顿尖锐的讽刺。
“我说云嫂,你又带着女儿赶去讨好未来的亲家呢?”
云澜回过神,目光投向候车台前一脸嘲讽的时髦妇女,她画着劣质的浓妆,高高的颧骨看起来相当的刻薄。
云母的脸瞬间煞白,继而愤怒成红色,她刚想反驳便被妇女自顾自说的打断了。
“也是,没有丝毫乐感的人即使有娃娃亲,如果不巴着去讨好……谁会愿意娶呢?”眼神滴溜溜的转到云澜身上,眼神转为不屑。
车站内,原本还想劝上几句的旁观者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神情淡漠而冷然。
没有乐感的女人,可比残疾严重多了。
要知道,男人身为兽人,在得到变身的种种便利的同时,也继承一半的时候野兽的血脉。
虽然小时候他们人性会比兽性高上一两层,但是一旦成年,经过各种*和血腥的洗礼之下,兽人血脉之中的兽性就会不断的觉醒。
如过没有压制的话,最终就会超过人性彻底主宰身体,成为一头没有肉任何理性思维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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