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殿?
小东西似是觉着浑身粘腻又在他怀中寻不到合适的位置,在睡梦中轻吟了一声,还算松软的尾巴胡乱地在身上扫了扫,不过片刻的工夫,连整根尾巴都湿了。
真是,不安分呢。
他向来不喜喧闹,偌大的九幽殿除了四卫也只寥寥几个下人在打理,如今又多了个它,也不知是对是错。
帝君一转身,便抱着仍在昏睡的小火松去了行乐宫中的玉池,一扬手,小火松就被丢进了池中。
没错,是丢。
灵气吸收完之后需要调动全身的器官来适应消化,尤其是如它那般长久以来被好生供养着的。瞧小东西整个圆润的身段就可以看出平日里六公主是有多宠它,那么它正式化形之路也会比一般修炼的兽类长一些。
看来作为它的新主子,有必要好生训练训练它。
小火松几乎就在入水的那一刻清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仙气飘飘的场景感觉到温温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直道不好。南华山上不乏各种灵泉清溪,而溪又是个爱在温泉里沐身的,她当下就反应过来自己置身何处。
要说她活了这么久,唯一害怕的东西就是温泉水,唯一拿不出手的技能就是会水。而溪每次都是看着在深泉温水中扑腾的她摇头叹息却也不强迫她,是以直到现在她都没学会如何在温水中自处。也几乎就在四爪触及水面的那一刹那,她才恍然回过味来,自己如今已是身不由己。
所有这些想法在她脑中一过几乎就是几个弹指的时间,下一刻,她已然拼尽全力在那温水中扑腾了。
保命要紧,她可不想还没活着出去见到而溪就在水里给淹死了。
帝君在池边诧异地望着池中央状似满面严肃实则毫无章法在里面不断用爪子刨水的小东西,心下一叹,扶了扶额,挥手将拼命蹬水的小东西从池中解救出来,以一张锦帕裹在掌心。
若不是它红色的脑袋一耸一耸地露出水面,口中连连吐水打散了它周围的水雾,他恐怕不会觉得它是个不会水的。
他似乎收下了一个比较金贵的礼物,还是于他无任何裨益的。
一声压抑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吱吱!”这里疼,好疼。
离了水的小火松一爪揉着湿润的脸和身子,一爪急急地指着自己的尾部,似乎想要碰触又不敢,只得仰起脑袋同他对视,淡蓝的双眼写满了求助的意味。
帝君如有所悟地道:“这里?”说完先它一步碰了碰爪子所指的地方,只听它颇有些怨念地又叫了叫,脑袋向下低垂过去,目光充满控诉。
他忽然记起流濯带它来殿中的时候似乎是听见它惨叫一声才让他正眼看了看这个小东西,想来大抵是流濯为了让小东西引起他的注意而对它下了手。想到这里,掀开锦帕露出它的小身子,指尖聚起一束白光,朝它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下一划。
“吱吱。”不痛了,还暖暖的。
帝君低头看着掌心里忘了痛楚就开始摇晃起脑袋的小东西,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抽,目光落在它湿嗒嗒的毛发上,捏着锦帕的力道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等小东西身上的毛顺得差不多了,帝君便带着它去了栖梧宫。
栖梧宫乃是帝君寝宫,寻常时候也只谢零谢落二卫打理再无其他侍婢,极其安静。因而当帝君带着她“移驾”此处的时候,她仍是沉浸在悠然舒心被伺候的氛围中,完全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与谁人一起。
直到身上原本轻柔为她顺毛的那只大手一下子盖在了她的脑袋,才懵懵懂懂地睁开半眯的眸子,与眼前的帝君对视——然后身子就触到了冰凉的桌案上。
“吱吱。”怎么不继续了?
“六公主精心养了你这么多年,可曾教你识过字?”帝君垂眸看着桌上的小东西,面上异常柔和。
被问话的小东西先是一愣,两只前爪提在身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待看清眼前男子眸中露出的几许期冀,猛地两爪按在桌上抓实,点头如捣蒜。
活了这么久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说出去好像还是很丢人的。
帝君眉梢一挑,覆在小东西脑袋上的大掌提了提它尖小柔软的耳朵,认真道:“以后在本君面前不许撒谎。”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帝君看着它,“到本君肩上来。”
小东西耳朵尖抖了抖,听话地沿着他的手臂三两下跳上肩,一屁股坐下,大尾巴无意识地摆动着扫到了他的脖颈。
帝君道:“将尾巴收到另一边去。”
“吱。”
帝君展开一张布帛,一边提笔一边道:“九幽殿有十二宫三十六阁七十二亭,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寺院清斋,本君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四处走动。”感觉到肩上小东西有些激动,又添了句,“别把自己绕晕了回不来,本君可不会去寻你。”
“吱吱!”那我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本君身旁近身侍候的只有四卫,其中两位你先前已见过。谢零谢落二人是孪生子,左手用剑的是谢零,惯用右手的是谢落。另外两位谢霓谢尘为女卫,本君离开九幽的时候会命其二人轮流照看你,以防你走丢在九幽殿。高的是谢霓,矮的是谢尘。如此,可记住了?”
帝君微侧头,看到小东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脑袋,便又回过去,指着布帛上的字,道:“第一个字为‘宫’,第二个为‘阁’,第三个为‘亭’,下面那排分别是‘谢零’‘谢落’与‘谢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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