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当场巴拉到时旻身上,腻腻呼呼地表示,自己跟时旻那是过命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分什么你的我的,只有“我们的”,所以唐姥姥不用费事了,他俩一道儿住,妥妥的很不错。
时旻额头青筋抽了抽,要开口反驳。
唐昀一见急了,伸手一把捂住时旻的嘴,还怕他用臣的力量挣脱,先一步把自己臣的力量给调用了。
他乐呵呵地跟唐姥姥道,“姥姥,别这呀那的,就这么定啦,姥爷,你把行李给我,我们去房间里把东西放下。”
唐姥爷摆摆手,“不用,你俩走着就行,这点儿东西,还累不着我唐跃宝。”
十年前,唐静的未婚生子在村子里毕竟算是闹出了一把风雨。唐姥爷做了一辈子的村干部,平生最好面子。因为这事儿,天天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的,最后受不了,索性在自己承包的山地里起了一座二层楼的小房子。
现在他给唐昀和时旻安排的房间在二楼,开窗就是后山的一片大林子,空气清新,景色怡然,自是没话说的。
连高冷了一路的时旻,进屋就享受到了一阵山间林风拂面而来的滋味儿,脸上神色都松快了很多。
原先他还想着,怎么跟唐家二老说,自己不想跟唐昀挤一个屋子,另外随便给他一间就行。但在进入这屋子后,这个想法立即消失殆尽,哦,不是消失殆尽,而是换成了怎么把唐小胖给挤走,独占这屋子。
唐昀一进屋,就舒服滴眯起了眼,已进初夏,他一身小肥肉最受不住热,这屋子显然是唐姥姥给他特地安排的,幸好他刚刚没松口。他美滋滋地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因为在省城歇了一夜,而后又是跟着唐姥爷的皮卡车一路赏风赏水的回来的,唐昀一点儿没有什么路途疲惫一类的。
待把行李放下后,唐昀就跃跃欲试地望着窗外的后山。唐姥爷又是好笑又是骄傲地敲唐昀的脑袋,“还有两个多月呢,急什么?先休息休息,等中午吃了饭,下午先领你们上山上转转。”
唐姥爷包的真的能算上个山头了,但并不是唐昀一开始在路上看到的那座大山,而是与大山相依的一座小山丘,小山丘海拔不高,坡度也够缓,依着村子这边的几十亩地都被唐姥爷包下来了。
因为依靠着大山,有一条小溪流直接从大山上流到这边,再加上唐姥爷会经营,又特别信风水,每一处地的规划都是在原先的山地上进行的适度改良,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格局——山清水静风好,宛若给自家圈了一座纯天然的大花园。
中午,唐姥姥整了一大桌子的农家菜,小溪里捞出来的各类小鱼烩成一大盆杂鱼锅,香甜滑嫩;昨天就去村里切的猪肉,整了一大盆酱烧排骨,鲜咸味美;还有冬天市存下来的冬笋,闷了一锅红肉烧笋,好吃得让人差点儿舌头都吞了下去。
另有各种后院的时蔬,还有应季的野菜,最妙的还是唐姥姥一手农家泡菜的手艺,泡制的各种青果小萝卜条的,一口一个嘎嘣脆。
唐昀吃得根本停不下来,倒是时旻,似乎很久没有这样一桌子人坐在一起正儿八经吃顿饭了,他端着碗,傻愣愣地对着一桌子菜,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唐姥姥早趁着人不注意,朝唐姥爷打听了时旻的具体状况,一听那个心里软的啊,尤其再把他跟自家大宝一比,顿时觉得这城里人当爹当妈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小小一个孩子就敢这么折腾,这么好看一小孩儿,要是叫拐子给拐了,看他们哪里哭去。
哦,应该不会被拐掉,不是说了嘛,有人会暗暗地保护的。唐姥姥很入戏,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各种小情绪掩饰得很好,只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她越看时旻越顺眼的热情。
唐昀只顾着自己吃,唐姥爷一个大老爷们也只会说官面上的招呼话,所以唐姥姥就出手了,刷刷几下,把时旻的小饭碗给盖成了山。
“小旻啊,吃!别客气,姥姥这儿没啥好的,但吃的你放心,都是你们城里人喜欢的……那什么,对,天然的,不污染的!反正好着呢!”说起这个,唐姥姥颇为得意,“这两年,年年有人特地来我们家找我们老两口收农产品,给得份额还特别高!”
时旻看着自己碗里高高的一摞菜和肉,嘴角抽了抽,勉强露出一个笑,顺着唐姥姥的话称赞了几句。
唐姥姥顿时更加眉开眼笑,心情好得没边儿。
唐昀在旁看着心生嫉妒,长得好就是不费力,瞧瞧,时旻那几句不痛不痒的夸奖才算个什么样,连小爷我三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都能哄得姥姥拿他当宝。
想到这儿,唐昀这辈子第一次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减肥的可能性。结果还没思考到一秒钟,就被唐姥姥从厨房里新端出来的一盘醋溜藕片给吸引了目光。
他甩开了膀子稀里呼噜地吃开了,减肥不减肥地便扔到了脑后去了,吃着吃着,眼角余光一瞥,发现时旻吃得越发艰难的样子。
时旻捧着碗,吃倒是吃得很认真,但每一口饭菜都显得有些食不下咽,往下吞饭菜似乎像酷刑似的,吃下去后,还要僵硬地对唐姥姥笑笑,表示自己对饭菜很满意。
不过从没和时旻一道儿吃过东西的唐姥姥和唐姥爷却看不出什么不对,只是单纯地认为,城里小孩儿吃饭就是斯文,再者,也不是谁都像他家大宝一样的能吃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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