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地方落脚,暂且可以住到我那去,我家里有地方住。”
梁玉妍听得一呆,立刻低头去看自己身旁站着的小男孩,随后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被炸开,使她瞬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梁玉妍已经躺在了那位壮实妇人的家里。
妇人家的房子是老旧的土坯房,房内一个大土炕,上面只铺了一张草席。她身上盖着一张满是补丁的旧被子,房内入眼的所有物件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一个贫困至极的人家。
土炕的另一边,小刘硕正双手捧着一个地瓜慢条斯理的吃着,见她醒了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便再没做理会。
梁玉妍则猛然想起自己晕倒前那妇人的话,不由得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自己居然已经做娘了!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
梁玉妍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更想不起是在哪里和谁生的孩子,只要一费力去想,就觉得头痛欲裂。
“吱呀”一声,房子的破木门开了,那位壮实的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菜粥,见她醒来了便热情地边跟她打招呼边把那碗粥放在了小刘硕身旁,疼爱的揉揉小娃娃的头,叫他快些趁热吃。换来小刘硕厌恶的眼神。
妇人又转身走出屋子,手脚麻利地很快又端了碗粥,拿了个地瓜给梁玉妍。
玉妍开口道谢,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她发现自己现在做什么好像都是会慢半拍的样子。
妇人与她随口攀谈起来,这妇人被村人唤作李阿婶,男人早逝,如今身边无儿无女,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村子里,好在身体还算硬朗,如今日子还勉强可以过得下去。
李阿婶面容和善地问:“小娘子,你的姓氏是什么?”
姓什么?梁玉妍想不起了,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
李阿婶面容微动,微叹口气,又问:“那别人都怎么唤你?”
梁玉妍想了下,毫不迟疑地答:“玉儿……”
李阿婶看了眼小刘硕,继续问:“这娃子可有名字?”
梁玉妍也看向小刘硕,摇摇头,这个她真的完全没印象。
小刘硕埋着头吃粥,根本不搭理她们的谈话。
李阿婶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丫头,你不该带他一起出来啊!这今后的日子……可是难着呢!”说完不知是触动了心里的什么情绪,竟然瞬间红了眼眶。但很快她就摆摆手,恢复原本的状态,嘴里边说着不早了该睡了,边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口大木柜前翻找。
木窗外天色已晚,暮色四合。
李阿婶找出一条破旧的薄被子去到小刘硕那面,催着他说:“去跟你娘亲一被窝睡,今晚咱娘仨挤在这一个炕上,倒是也暖和了。”
小刘硕立即抗议:“她才不是我娘!”幼稚的童音软软糯糯的,一点也听不出他想要表达的凶悍。
这原本无伤大雅,甚至可以说是挺可笑的举动,却突然激怒了原本还面带着慈善笑意的李阿婶,她突然挥手就打了小刘硕一巴掌,这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小刘硕的脸上,瞬间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就显现在了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惊得梁玉妍上前一把将小刘硕护进怀里。
小刘硕先是一惊,随后眼中显出恨意。
李阿婶盯着他,片刻后自己却先哭了。
原来,李阿婶曾有一个叫阿朵的漂亮女儿,丈夫是个外来的柔弱书生,她们全家都是汉人,这个村子里的其它户也都是汉人。而她们所在的国度叫做西凉国。
十年前,西皇颁布法令将西凉国上下的多个民族分成了六个等级。一等民自然是和西皇同族的垭仫族,而最低的一等就是汉族。自从有了民族等级划分以后,她们这个偏居一隅的小村子里的汉人就越来越受欺压,除了重徭役重赋税外,还有不可参加科举,不可为官为师,甚至几年前还出了条更加可恨的规定,那就是汉人新娘新婚夜要到其上一等民族的家里过夜,少则几日,多则几个月。
几乎是每次西凉与大汉打一次败仗,垭仫族人就会想出一条欺辱国内汉人的法子。
李阿婶的小女儿在嫁给同村青年的那天被郡上的垭仫族郡正给抓了去。
那个郡正一直霸占了阿朵近半年才肯让阿朵离开。阿朵回到家时肚子已经凸得很明显了,后来生下了个男孩,不想那郡正得知后居然派了人来要,阿朵怎能舍得将孩子给他们为奴,一心想将孩子夺回来,按理说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汉人女子所生的孩子,可那郡正却是不知怀了什么可恶的坏心思,偏偏不准阿朵将孩子带走,最后起了冲突,阿朵和孩子都被打得很惨,被村人救回家后不久就都死了。
这无疑是李阿婶心中永远也无法抹灭的痛苦。
梁玉妍和小刘硕就这样在这个小村子里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好心的村人来送些食物给李阿婶,担心她家多了两口人不够吃。村民虽都过得清苦,却不乏慷慨与善良。
期间,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特意跑进屋里和梁玉妍搭话。
小姑娘叫阿柳,模样并不俊美,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上去还挺讨人喜欢的。
阿柳好奇的看着梁玉妍,问:“我从没去过村外,村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什么稀奇物件啊?”
梁玉妍友善的冲她微笑,努力想了想,答道:“有洋楼,有轮船,还有……轨道电车。”
阿柳迷惑了,完全想象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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