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狼狈逃出的时候,正撞上安自衡医生。那了然的眼神,让她突然觉得,也许,他一直就在等着一刻。
但他的脸上,依旧是儒雅、温和的笑:“刚才屋里动静挺大的,没事吧?”
“没事。”如许不做声地望了楼上一眼:“就是撞翻了张凳子,你们别为难他。”
“放心吧。”安自衡笑起来:“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是我老朋友的孩子。屋里有监控,东子的所有举动,我们都能做出及时反应。你尽管放心。”
有监控……那你还弄根神神叨叨的棍子。如许皱眉。
而安自衡像是听到了她的腹诽,继续火上浇油地补充:“对,我们可以保障你的绝对安全。整幢别墅,含外围三千米内,都有监控。除非白屹东痊愈,不然他是出不去的。”
“那您觉得,他要多久才能痊愈?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痊愈?”如许反问。
自衡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当然得看数据。”
“所以,当年的数据显示,他需要被关在这儿整整三个月?我一直奇怪,他胸口上的几道陈伤,是怎么来的。现在,我知道了。”如许怒极反笑:“安医生,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究竟是在治疗,还是虐待?”
“那是他自个儿撞的。”背后响起一个悲凉的声音。如许转头,看到夏盛芳站在门口,神情凄楚:“当年,东子的记忆只有8岁,我们帮他一点点恢复了。清醒后的第一天,他就想自杀,是我哭着把他拉了回来。如许,我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他都成了那样,不治疗的话,真会疯的。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
“我们?”如许冷笑:“您是说爸爸吗?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是因为……不好意思么?”
“江如许,注意你的态度!”夏盛芳噎了下,恼怒地叫道:“这是你可以过问的事吗?”
“那请问您,哪些是我可以问的事呢?”如许毫不示弱地反问,眼神炯炯地看着她。
夏盛芳愣了——这还是往常乖顺、沉默的媳妇吗?那话里字字带着锋芒,几乎要直戳进她的心底里去。
是谁改变了她?东子吗?
“妈,您不愿回答,那我自个儿说吧。我原本无意干涉长辈们的私事,但如果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屹东,那我作为他的妻子,是绝不会置之不理的。”如许静静地看着她:“还有,妈,恕我直言,您真的偏心。就是您和爸一块儿,害了屹东。”
……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夏盛芳差点就要叫护工,把如许撵出去。最后,还是安自衡拦住了。
两人在外间嘀咕了好一会儿。如许听到婆婆气哼哼得骂了两句,终于走进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好,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态度。但你要保证,以后好好配合安医生。如果你故意干扰,造成什么后果的话,别怪我们白家翻脸。”
“妈,您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屹东好起来。”如许静静得看着她,嘴角是讥讽的笑:“但我会防着别人以治疗的名义伤害他。任何人,都不行。”
“行,行,你就嘴硬吧。一礼拜后,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漂亮话。”夏盛芳被噎得满脸通红,拂袖而去。
她就不信了。当年,她这亲妈也在漫长的治疗中,被拖得心力交瘁。江如许说到底,也只是一纸维系的外人而已。
就像她和白竞先,到中途,就已经各走两边。
如许坐在客厅里,缓了半天气,终于平复下来。她走上楼,准备去看白屹东,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白屹东?”她惊骇地在房里转了圈,扑到门外的围栏上:“安医生,白屹东人呢?”
“出去溜达了吧。”安自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看见了。刚才他就从那边的楼梯下来,拐后头去了。没事,一般半小时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就成。”
你俩都是故意的吧……如许无语。
她匆匆地到后面小花园里找了一圈,没有。又沿着小路,转到前面。
这下,连安医生都没了。
白屹东被两个护工架回房时,已是下午三点。
如许几乎是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就跳了起来:“白屹东,你……”她声音颤了下,转为愤怒:“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成了这样?”
“小姐,您该问问,他对我们做了什么。”护工没好气地看着他:“听说您是他太太,那麻烦您看紧他。我们可不想为了份工作,赔条命。再有下回,就算安医生说情,我们也不客气了。”
“你们敢!”如许愤怒地喊了声,但两人转头就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房内一片窒息的安静。如许转头,看到白屹东像滩烂泥般,闭着眼,歪在沙发上。
她心疼地用手一遍遍擦他额头的冷汗。而他一直毫无知觉地躺着,胸口微弱地起伏呼吸。
如许向监控的方向愤怒地瞪了一眼,忍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衬衣解开。她用自己的身体遮着,把前胸后背都查了遍,然后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看下来。
白屹东的两手骨节都有些青肿,指甲缝里有几丝可疑的暗红。
是和护工发生冲突时,造成的吗?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如许皱眉。想了想,她轻拍了下两下白屹东的脸:“屹东,屹东醒醒。告诉我,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我去找他们!”
白屹东沉重地呼吸了两声,忽然拉住她的手,按在眉心:“疼,这儿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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