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一次闲谈中,如许终于知道那天,白屹东不过是想出去飚个车,发泄一下心头的怒气。
他的确恨沈阡。但他说:“傻丫头,我是个商人,最会算得失。为那种女人犯法,不值得。而且小南本来就是我的,不用争,也不用让。我会给她一个合理的价钱,就当是最后一次可怜她。”
但当时,如许看到白屹东一听沈阡就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没敢把小南的话转给他。
直到事情再难挽回。
从那天起,虽然白屹东竭力地缓和跟儿子的关系,但白宇南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他对着如许时,还算正常,但一看到爸爸过来,就立刻垂下眼,乖乖站着一动不动。
就算白屹东想法找话说,他也只是极轻得回一句,然后又抿着嘴,活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直闹得白屹东头痛加心痛,偏偏这小子个性和他一样固执。问什么都不答,就是远远躲着他。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周五,神经搭错的助理居然突然问他:“白总,您上回说下周想安排高层们去端阳度假村的。您看周几比较合适?”
“度假……这么闲?”白屹东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吓得小助理一哆嗦,说话也结巴了:“那……那我明白了,我去排计划。”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不是……不是不去了吗?”
“我都让你回复过了,难道言而无信?”白屹东冷冷一笑:“通知他们,这个周末。”
“啊?”助理心头一声哀叫:这也太突然了吧,她的周末都安排好了。
“怎么,有意见?”
“没,没有,白总,我马上通知。”助理堆出笑容,一边鞠躬一边退。
他真有……这么吓人?白屹东皱起眉头,往光可鉴人的玻璃窗上看了一眼。
胡说!明明又亲切又英俊!!
……
白宇南毕竟年纪小,虽然心里郁闷,但当看到爸爸同事们的孩子时,立刻饶有兴趣地和他们玩在了一起。
白屹东和霍副总的两个助理加一个财务总监自告奋勇地留在儿童游乐区,替大家看孩子。于是,一帮大人装模作样地“考察”一圈后,嘻嘻哈哈得散了。
如许陪着白屹东在人工湖边闲逛。今天是个阴天,光照不强,但8月底的天,总是热的。好在周围遍植树木,不时有风吹过,还有湖面上来回的快艇,激起串串水花。
“屹东,小南不是很喜欢船吗?你带他去坐快艇吧。”如许挽着他的手,轻声道。
“管他干嘛?那臭小子现在不定玩得多开心呢。我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陪你的。”白屹东撇撇嘴。
如许闻言都快笑喷了。这对别扭的父子,在家里沉默相对,一分开却又互相挂念。
白宇南已经不止一次对她提到“爸爸”,但都是夹在一串话里,冷不丁得冒出来。白屹东也是,明明每晚都要轻悄悄得跑去儿子门外站一会儿,但第二天一打照面,又是一副大灰狼欺压小白兔的模样。
那装出来的恶声恶气,连她看着都假,更何况是敏感的白宇南。
他俩只是缺个和好的台阶罢了。
“屹东,游乐区里虽然好,但也不能让孩子成天待在室内。你带小南去晒晒阳光、玩玩船,我在这儿等。”
“干等着干嘛?一块儿去。”白屹东不由分说地拉紧了她的手,如许愣了下,笑着跟上。
谁料,“大别扭”好容易放□段,“小别扭”又不答应了。他抓着手里的多米诺牌,不满得撅嘴:“lodothis!”(不要,别打扰我,我要玩这个!)
哈,又开始用洋文跟他对抗了?
听助理翻译完,耐心用尽的白屹东凉凉地瞟了他一眼:“一定要玩这个?没得商量?”
“yes,.”白宇南固执地点点头。
“好,那你……玩完了。”白屹东伸指轻轻一推,压着的骨牌接二连三得向后倒去。如许和服务生都目瞪口呆,然后听到白宇南歇斯底里得大哭起来:“坏爸爸,讨厌爸爸!你走开!!”
“啪”的一声,两颗骨牌直直地扔到白屹东身上。后者的脸彻底黑了。
“好,叫你不听话!!”白屹东一把揪起白宇南,像揪小鸡仔似的,把他夹在臂下。白宇南又哭又叫,手脚乱蹬,可无论他怎么闹,白屹东都步履稳健得向前走。
他哭了一阵,又可怜兮兮得向如许求救:“江阿姨,江阿姨,救救我!爸爸要把我丢小黑屋里去啦!”
“呸,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你妈。”白屹东切了声,把他一口气提溜到了湖边。白宇南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一边抽噎一边怨恨得瞪着白屹东。
“讨厌,讨厌爸爸。爸爸太坏了!”白宇南气哼哼得抓起揪起一把草,向白屹东扔过去。白屹东不以为意地向旁边闪了闪。身上倒是躲开了,但头发上,还是沾了点。
“好啊,臭小子!!敢袭击你老爸!”白屹东佯装大怒,顾不得洁癖,也抓起一把草,向他扔去。
在气头上的白宇南像突然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一下子振奋起来。他勇猛地举起堆在湖边修剪下来的柳枝,向爸爸扔过去。白屹东也不甘示弱,随手抄起片枯黄的旧荷叶当盾牌。
对战到最后,父子俩都杀红了眼——一时间,枝条满天飞,如许捂脸转身,真想装路人。
最后,父子俩带着满脸汗,大笑着坐在地上。白屹东用手轻拍着儿子的头发,又用相对干净的手背擦着他的脸。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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