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侄女,还没能到爸爸的墓前拜祭过,是不是太迟了些?
该不是,杜乐心和容成月的事,也有他的手笔吧?
不然,为何好巧不巧的,在她要查到切实证据的时候,他忽然约自己见面。
天随人伤心,下雨。
叶蓁打着叶宜送自己的那把小红伞,静静的站在墓园前,望着那扇隔着她与叶宜的铁门,这个角度能依稀见到他的墓碑,还有一棵不算高的夹竹桃树,绿意喜人。
叶宁随后便到了,拿钥匙开了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墓园并不大,只小小的一方地,大约四十平,除了几棵树和石子路,便是斜角的几个大小不等的陶罐瓦缸,覆满了莲花与叶。
光与影中,鲜活潋滟。
叶蓁从篮子里拿出自己做的饭和菜,给叶宜摆上,叩了三个大头,掏出纸巾,又擦了一遍他的墓碑,对着照片看了许久,才起身。
她转头望向叶宁,道:“你有事的话,可以说了,看在你今天让我来拜祭的份上,我会好好听完的。”
叶宁道:“是哥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
“哦,”叶蓁笑了,“是吗?”所以连丧礼都不让她参加?
他这个做叔叔的倒是挺会推脱。
叶宁也笑笑,转身去看莲花:“你信不信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父亲,他想保护他的女儿。”
如果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她的爸爸总是对她很好的。叶蓁努力忍住鼻头的酸意,轻道:“只是我已经来了,而且,容成月也知道我的存在了。”
“是我的疏忽,”叶宁有些感叹,或许还有几分欣慰吧,“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我不联系你,你是不会关心他的事的。后来,我以为你是想查遗嘱,毕竟没有遗嘱的话,继承财产就该是你,再后来——”
“——再后来我努力做项目,迷惑了你?”
叶宁点点头,又调侃道:“还有,我看容成珏对你也挺好的,以为你们会,嗯,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放下仇恨。”
“……”影视剧拍多了吧?
“当然,现在我知道,以上都是我错误的猜测。”
“所以呢,”叶蓁道,“你想劝我就此作罢,还是想,与我联手?”
“如果我说我想劝你就此作罢,其余的事都交给我呢?”
“绝不可能。”
听到叶蓁迅速有力的回答,叶宁又笑了,竟还伸出手拍了一下头,惹的叶蓁莫名的望着他。
“想不想知道你父母当初为什么离婚?”
不就是当初叶宜年少气盛,不惜退出演艺圈,与家里闹翻,也要与她妈妈结婚。
如果童话到这里,便可以结局了,但生活却永远是继续的。
失去了家里顶梁柱的叶家,过了两年家境变差,变卖房子搬到老民居租住,却没想到家中失火,连着烧了三户人家的房子,叶宜的父母在其中不幸去世。
叶宜因此愧疚感爆棚,回家安葬父母,重返演艺圈,不仅努力照顾弟弟,连带其他两户的孤儿寡母也跟着照顾起来,接片赚钱也很疯狂。
而这一切,苏桃觉得是叶宜后悔了,重新选择的结果,是对她无声的指责,于是在一轮又一轮的争吵和聚少离多中,曾经爱侣,形同陌路。
然后,有一天,两人绷不住就离婚了。
说实话,这段陈年旧事她真的听了许多遍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你对此还有怨言的话。”
陈导怀疑叶宁可能因此记恨,她也想听听是个什么道理。
叶宁走近几步陶罐,伸手碰了碰莲花,一袭黑衣,人比花瘦,竟有几分孤寂寥然之美,“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道,“其实我父母去世,我并不伤心。”
“?”
“很难理解吗?”叶宁再转身,眼神带着叶蓁看不懂的锋芒,“你的父亲,我的哥哥是他们的摇钱树,而我,是他们试图再次自产自销的失败品。”
“你是说,”叶蓁迅速理解了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你和叶宜都是五六岁出道演戏,是因为他们把你们当商品?”
“是啊,他们什么都不做,就靠我哥养活,否则也不会我哥逃离了之后,不到两年,他们就吃喝玩乐到把房子都卖了。当然,”叶宁抿了抿唇,“他们会觉得这一切是我哥不听话,我没本事造成的。”
说完,他露齿一笑。
炎炎夏日,叶蓁竟觉有一阵寒风席卷而来:“你……那火……”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叶宁冷静的描述着,“她忙着打麻将,不知道锅里的汤扑出来盖了火,他烟瘾犯了边骂人边点了打火机,可惜,”他转头道,“我没死成,连累了哥。”
所以,叶宜根本不是什么愧疚感爆棚,而是不得不回来看着自家邪门的弟弟,兼补偿其他跟着倒霉的吧!
“是不是觉得我很疯狂?”叶宁歪了歪头,用一种“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神情,“我在容成月的眼里也看到了这种疯狂,所以,我哥一定是她杀的。”
“……”
虽然叶宁的结论与她得出的一致,看样子,他也没有放弃仇恨,或是拖她后腿的意思,但此时此刻,叶蓁丝毫不敢放松——这个墓园地处偏远,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个眼睁睁能看着自己父母去死的人,天知道会做出什么。
叶蓁深呼吸一口气,一面悄悄的摸出手机,一面道:“所以你把我约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叶宁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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