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婉儿和大宝。”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对老丈人行了一礼。
林若甫想了会儿,温和说道:“婉儿那里你不用担心什么,她自幼虽然不在我的身边。但毕竟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人儿,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缘由。”
范闲苦笑无语,心想这位老丈人倒是坦白地狠,不过转念一想,当年林若甫不正是与长公主生了个女儿,才有了后来的飞黄腾达?这般一想,也算是了解了。
上一辈的事情,果然比自己更王八蛋一些。
他想了想,坚持说道:“我只是去看看婉儿。”
“她与大宝还是第一次回梧州,族里的兄弟嫂子们都把他们两个供在天上。这时候应该正在夷洞天玩耍。”林若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女婿,“有什么房内的事情要解释的,留到晚上吧。”
范闲恼火地挠了挠头。
“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答应将婉儿许配给你?”
范闲虽然猜得到一点。却依然继续摇着那个有些发帐的头颅。
林若甫缓缓将鼻烟壶放到桌上,说道:“陛下当初有意将婉儿指给你,还是庆历元年二年间的事情,当时陈萍萍反对,极力反对。我便嗅出了这件事情当中有些蹊跷。”
范闲心想,陈萍萍反对与你反对有什么关系?
林若甫解答了他的疑问:“满朝文武之中,我所忌者。只有三人。”
“哪三人?”
“你父亲一个,陈老跛子一个,还有那位秦家地老爷子。”
范闲细细一品,陈萍萍执掌监察院,可谓除了宰相之外,满朝百官手中权力最大的人,而且手中掌着的暗处实力极强,自然是当初地林若甫所忌惮的。而秦家那位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极少上朝。但毕竟官拜枢密院正使,乃是军中头一号人物,超品大员,门生故旧遍及军中,自然也要得到林若甫的重视。
只是自家那位老爷子……当初只是位户部侍郎,怎么就让林若甫如此看重?
林若甫没有解释他眼中的疑问,继续轻声说道:“而在这三人之中,我最佩服陈萍萍的眼光,所以当他强力反对你与晨丫头地婚事时……而这件事情在当时看来,并没有什么很明显地坏处,对哪方都是如此……所以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我没有掌握的隐情……所以……”
老人微笑着说道:“我也反对。”
知道婉儿与大舅哥在外游玩,范闲明白去扶葡萄架的工作只能晚上去做,此时听着丈老人地话语,知道这是准备议论朝政之事,所以干脆坐好了身子,认真倾听着,听到此时,不由好奇道:“那为什么后来您同意了?”
“和你说过……或许你已经忘了。”林若甫的笑容里不禁带出了一丝沧桑,“珙儿去了,我膝下便只有大宝与晨丫头二人,而陛下当时已经流露出了让我去职的念头……我在朝中若干年,奸相之名不是白来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而我的族人也因为我的庇护,在这个世上获取了极大的利益……我去之后,谁来保护他们?谁来庇佑我的大宝?”
林若甫盯着他的双眼,说道:“你送鼻烟壶给我地那日我断定你可以做到这一切,所以我应承了此事。”
那只祖母绿打造而成的精致鼻烟壶,此时正静静地搁在林若甫身边的木桌之上。
范闲沉默半刻后,平静又诚意十足说道:“您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婉儿受委屈,让大宝不快活。”
林若甫欣慰地点点头,转而叹息道:“后来你的身世出来……才知道你原来是叶小姐的公子,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便慢慢将话题引到了范闲所需要的方向,那个一直不能宣诸于口,也无法问人的方向。
“我在朝中文臣方面……没有什么得力的人,除了任少安。”范闲苦笑着说道:“明面上看着。我能将二皇子打地落花流水,可日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朝廷上辩一辩……我没有人替我说话。”
林若甫明显是知道他的意思,却不点明。反而笑着说道:“老舒小胡,门下中书最有权力的两位大学士都很欣赏你……还不知足吗?”
范闲摇头说道:“欣赏是不能当饭吃的,真到了站队地时候,谁能信得过谁?”
林若甫盯着范闲的眼睛,问道:“你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
范闲并不否认这点,嘿嘿笑了一声,就像是一个正张着嘴,流口水,等着长辈喂食的贪心小鸟儿。
林若甫看着他这神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马上却是笑意一敛,平静说道:“我不会给你。”
……
……
这个回答让范闲大为吃惊,不过他心里明白。既然林若甫将自己的全族人都押上了自己的马车,总要给自己一些帮助,断不至于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今日这般回答。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不其然,林若甫温和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自从老夫离开京都之后,朝中文官一派便有些乱了。投二皇子与云睿的投了过去,投东宫的投了过去,老老实实站在中书门下的还有一大堆……”
范闲微微皱眉,这个现象,自然是他早就发现地了,奇怪处在于……
“奇怪的便是,为什么没有人主动投你?”林若甫似笑非笑望着他,“你如今在天下士林间早有大名,加上庄墨韩之赐。虽说年纪小了点,但正大光明的开门当个读书人领袖,也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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