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双眼红肿,一言不发,只是握着范闲有些冰冷的手,呆呆地望着范闲昏迷后苍白的脸,似乎连自己身后来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范若若看着这一幕,心头微恸,却旋即化作一片坚定,她相信自己这个了不起的哥哥,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去。
“弄醒他。”靖王爷今日再不像一位花农,却像是一位杀伐决断地大将,眯眼说道:“如果吃药没用,我就斩他一根手指。”
范若若似没有听到这句话,直接从提盒里取出几个大小不等的木头盒子。
靖王爷道:“你知道……应该吃哪个?”由不得他不谨慎,毕竟御医们不是全然的蠢货,说地话也有些道理,如果药丸吃错了,鬼知道会有什么效果,说不定此时奄奄一息的范闲,就会直接嗝屁!
范若若点点头,很镇定地从木盒中取出一个淡黄色的药丸,药丸发着一股极辛辣的味道。
她望将药丸递到嫂子的手中,两位姑娘都是冰雪聪明之人,林婉儿手掌一颤之后,问也不用多问一句,直接送到嘴里开始快速咀嚼了起来,又接过太监递来的温清水,饮了一口,让嘴里的药化的更稀一些。
在一旁好奇紧张围观着的御医们,知道这两位胆大地姑娘家是准备灌药了,反正自己也无法阻止,便有一位赶紧上前,用专用的木制工具撬开范闲的牙齿。
林婉儿低头,喂了过去。
一直默然看着的靖王,忽然伸了一只手掌过去,在范闲的胸口拍了一下,然后往下一顺。
然后,众人开始紧张地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睁了开来,只是眼神有些无力。
……
……
“范大人醒啦!”
早有知趣的太监高喊着,出宫去给皇帝陛下报信,殿内殿外顿时热闹了起来。
范闲受伤之后真正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一定有很多人会失望吧。”
然后他看着身边紧张、兴奋、余悲犹存的那几张熟悉的脸庞,轻轻说道:“枕头。”
婉儿握着拳头,双唇紧闭,似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拿了个枕头垫在了他地后颈处,知道相公是要看自己胸口的伤势,所以又去垫了一个,让他的头能更高一些。
若若已经移了支亮亮的烛台过来。将他受伤后凄惨地胸膛照的极亮。
范闲闭着双眼,先让那股辛辣的药力在体内渐渐散开,提升了一下自己已经枯萎到了极点的精力,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朝着自己的胸口望去。
伤口不深,而且位置有些偏下,看着是胸口,实际上应该是在胃部的上端,御医们对外部伤势的处置极好,范闲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他知道胃上应该也被刺破了个口子。还在缓缓地流着血,自己的真气已经完全散体,根本不可能靠真气来自疗……如果任由体内出血继续。自己估计熬不过今天晚上,以这个世界的医学水青,对于内脏的受伤,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这怪不得御医。
“抹了。”他地精力让他只能很简短的发布命令。
范若若想都不想。直接取过煮过的粗布,将哥哥胸膛上地那些药粉全部抹掉,惹得旁观的御医们一阵惊呼。
毫不意外。胸口处的那个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
“针。”范闲轻轻吐出一个字,勉强能动的手,反手握住了正浑身发抖的妻子冰冷地手。
若若取出几枚长针。范闲的眼珠子向旁微转,看着一旁的靖王爷说道:“天突,期门,俞府,关元,入针两分。”
下针是需要真气加持地。而此时身旁……似乎只有靖王爷有这个本事,范闲醒来之后猜的清清楚楚,先前送药入腹的那一掌,不知道夹着练了多少年的雄浑真气。靖王爷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也要当大夫,依言接过细细的长针,有些紧张地依次扎在范闲所指的穴道上。
针入体肤,血势顿止,四周的御医满脸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
……
“三处。”范闲委顿无力地对靖王爷说了句。
靖王马上明白了,监察院三处最擅长制毒,自己与陛下关心则乱,竟是忘了让他们入宫替范闲解毒,于是赶紧出殿而去,让人去传监察院三处主办及一应人员入宫,救病治人。
没料到三处的人早就已经在皇宫之外等着了,三处头目更是请了好几次旨,要入宫去救范闲,只是今晚宫中乱成一团,禁军统领有几人被监察院传去问话,竟是没有人敢去请示陛下,自然也就没有谁敢让他们入宫。
此时靖王代陛下传旨,监察院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直接入了宫门,赶到了广信宫里。三处地人带了一大堆东西,钉钉当当的好像是金属物,躺在床上的范闲听着这声音,却像是听着玉?纶音一般动听。
三处头目是费介师兄的弟子,就是范闲的师兄,在监察院里与范闲向来相处的极为相得,此时看着师弟凄惨无比地躺在床上,脸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他走到范闲身边,一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包括御医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三处头目点点头,望着范闲说道:“师弟的药丸已经极好……不过,这毒是东夷城一脉的,试试院里备着的这枚。”
范闲心头微动,依言服下药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精神顿时好了些。
天下所谓三大用毒宗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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