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到底什么好,反正就是好,哪哪儿都是好,好好好好好好……
喜宝扑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赵红英。
“吃糖好不好?”
“好。”
“喝麦乳精好不好?”
“好。”
“奶奶好不好?”
“好。”
……
一不小心目睹了这一切的张秀禾,默默的转身走了。她觉得自己大概需要冷静一下,从水缸里舀了大半盆的水,去堂屋里拎起毛头,走到大木盆前,手一松……
“哇呜呜呜呜!”毛头嚎啕大哭,可他那狠心的亲妈丝毫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极快的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连洗澡带洗衣服的,一次性都给解决了。完事之后,脏水倒掉,衣服晾到院子里,黑丑黑丑的毛头则继续叫他光溜溜的坐在大木桶里,正好太阳晒得很,不怕他着凉。
所以说,毛头黑是有原因的。至于丑,估计就只能是天生的了。
撇开老宋家的闹腾不提,队上的秋收倒是进行得极为顺畅。兴许是因为刚补过身子,这会儿都有劲儿,干起活来又快又好。毕竟道理大家都懂,去年的一幕又太惨烈,全体社员都巴不得早点儿干完活儿。
早点儿收割早点儿脱粒!
早点儿晾干早点儿交公粮!
早点儿分粮食早点儿回家歇着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卖力的干活,哪怕先前从未秋收过的知青们,仿佛也被队上的气氛感染了,虽然他们还是连半大小子都不如,可起码也算是尽力了。
尽管附近多个生产队都是同时收割的,可等他们这边全都收回来了,别的大队才收了一半。赵建设心里高兴,找了几个干部凑了点儿红糖,特地煮了糖水放凉了分给社员喝。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都不多,可那都是心意啊,是干部们对他们的关心,他们当然也高兴。
都忙活一半了,没得中途撂摊子不干的。再说这还关系到接下来的口粮问题,社员们爆发出了更大的潜力,愣是抢在其他大队之前,先把公粮给上缴了。
不单又是头一家,而且还保质又保量。
赵建设连着半个月都红光满面的,对着谁都是笑呵呵的,回头按着工分给社员们分了粮后,他还在大队上开了庆祝会。
庆祝会两个目的,一个是叫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吃吃喝喝聊天打屁,当然也要一起唱唱革命歌曲,歌颂一下伟大的领导人,还特地邀请知青们加入,说一说城里的事儿。
知青们自打上回被赵建设训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挺不愿意见到他的,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跌了面子。不过,前次袁母闹事,乍一看赵建设是两边都没帮,不过考虑到袁家是祖祖辈辈都待在这里的,他们却是外来户,不帮其实就是偏帮了。
又因为这回分到了粮,知青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派了两个能说会道的上来讲故事,还特地排了个小节目,一时间队上倒是其乐融融。
兴许是因为喜宝那一连串的“好”起了效果,今年老天爷没造孽,秋收这段时日里,天气一直非常好,就是热得够呛,可那也没办法,只要别像去年那样徒然来一场大暴雨,社员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然而,天公是作了美,可别的大队还是遭了罪。
原因倒是容易找,去年秋收不是出了意外吗?地里几乎是颗粒无收。这任务粮和口粮都没了,粮种能有?尽管后来,上头拨了救济粮下来,他们勉勉强强的熬了下去,可粮种用的却是救济粮。
粮种没选好,播种的时候又惦记着口粮,种子难免就撒得稀疏了点儿。再后来,社员们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没力气就干不好活儿,就连施肥都够呛。他们这里用的是人肥和牲畜肥,可一个队上就养了几头猪,人就更不用说了,吃得少了,哪里来的人肥?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今年的收成能好才叫出了鬼了。
最终,粮食倒是抢收了回来,可收成却很是不好。稻穗结得就不好,好多干脆就是空壳子,里头根本就没米。就连土豆和红薯这些粗粮,瞅着块头好像也比去年小了很多。
等他们慢腾腾的收割晒好后,第七生产大队的口粮都分到手有十来天了。再看自家队上,就今年这个收成吧,交了公粮剩下的估计最多也就勉强糊口,假如要把去年的补交上,那日子又没法过了。
底下社员们抱怨连连,哪怕之前这一年熬过去了,可手里没粮心里慌啊!一样的日子,他们可不想再熬一年了,纷纷跟各自的大队长提建议,就说要不欠的粮食明年再还吧。
大队长们也没办法,情况就摆在眼前,他们也不可能说社员们讲得没道理。再说了,救济粮是断断续续发的,好几次是断炊几天后才发的,社员们全都是靠挖树根勉强熬过去的,这样的熬法,身子骨迟早会垮掉,更别提上工干活儿了。
把情况反映给了公社干部后,大队长们被叮嘱先回去等消息。当然今年的公粮先交上来,至于其他的,得等报告上去后,再慢慢商议结果。
其实国家未必就缺这点儿粮食,问题是,救济粮可以不要,可去年欠的公粮呢?说好了是欠的,那就得还啊,把救济粮抹掉已经很仁义了,要是不还欠的公粮,对别的没欠的生产队就太不公平了。万一事情闹大了,往后干脆谁也别种地了,就仰着头张着嘴,等上头拨救济粮好了,他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不可能看着底下老百姓饿死,可也不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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