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措的看着,简单的手术台上浸满了血变成暗绿色的手术巾,突然就铺天盖地的盖住了他的眼睛,他听见“嘀嗒”的一声,也不只是血还是泪滴了下来。
“祁承淮,你快醒醒。”他被摇醒,睁眼看见床头灯发出的柔光才发觉这是在自己家里。
他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些疲累的笑了笑,“吓到你了?”
“做噩梦了吧?”顾双仪体贴的摸了摸他额头,顺便擦去沁出的薄汗,关切的问道。
他略微闭了闭眼,点点头算是肯定她的猜测,却并不愿意告诉她自己梦见了什么。
顾双仪不疑有他,安慰道:“没事,梦都是反的,说不定是好事。”
她熄了灯躺下,很快就又睡着了,祁承淮翻了个身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背上,心里头苦笑,但愿如她所言罢。
第七十一章
每一年的三九天都会有很多市民按时来贴天灸,每个人贴完之后,医生总是要例行告知对方许是会留疤但不用太担心,若是担心不美观就再考虑一下尤其是疤痕体质的患者云云。
同样的话一天不知要说多少遍,遇到纠结的病人更要耐心应对,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亦不知回答了多少次。
然而尽管他们已经谨慎至此,也还是免不了有事找上门来,如同在河边行走的人,总免不了要湿鞋。
这天下午刚上班没多久,顾双仪才从值班休息室慢吞吞踱出到办公室门口,就碰上了火急火燎的纪念,她愣了愣,“怎么了这是,有狗在后面追你呐?”
“……哎呀,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楼下出事了!”纪念嗔了她一眼,忙不迭的解释道,“我刚才去前面药房找我同学,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见一群人围着,好像是有个病人说医生给她用了不好的药,皮肤都烂了……”
顾双仪正勾头去看她背后,闻言立刻就顿了顿,刚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听见护士长在护士站那里喊她,“双仪,准备收病人,有一个从门诊收上来的。”
“哦哦,谁收的,怎么回事?”她将心里的疑问咽回去,转头去问护士长。
护士长冲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了才压低声音道:“老冯收上来的,说是贴天灸贴的,留了疤,来找老冯算账来了。”
顾双仪闻言嘴角抽了抽,“……不是都告诉病人可能会留疤但是过段时间会消褪的么,怎么还来找麻烦?”
“可能是过敏体质不好褪,一会儿你看着就是了。”护士长无奈的摊摊手板,有些同情的望着她。
顾双仪叹了口气,这种病人十个有八个都是很难搞的,动不动就要将投诉二字挂在嘴边,虽然最后可能也是发发怨气,但听了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什么时候上来,现在?”顾双仪伸手揉了把脸,有些无精打采的问道。
护士长点了点头,她就又叹了声,还未说话,就看见楼梯处出现了章主任的身影。
病人是章主任亲自送上来的,是位衣着考究的知识女性,盘着工整的发髻,手上戴了玉石手镯,挽着小坤包,看起来十分的端庄得体,如果不是她面上的神情怒气冲冲,应当算得上一位十分有韵味的妇人。
顾双仪打叠起精神来,章主任此时指着她对病人道:“罗女士,这位是顾医生,有什么问题可以同她讲,她会给你解决。”
女人在护士站前的椅子上坐下,又顺着章主任的话看了顾双仪一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嗯了一声,态度十分的冷淡。
章主任门诊还有一堆病人等着她去看,将人交给了顾双仪之后就离开了住院部。
因对方是要办住院,顾双仪虽然并不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从刚才听说的只言片语来看,这件事兴许并不简单,于是她便问道:“罗女士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女人哼了一声,“我哪里都不舒服!”
说着她不等顾双仪问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通说,“你们这个破医院,用的药都不知道是不是正规的,说是留疤几天,我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有消,还痒,喏喏喏,你看,都烂了!”
她一面说一面扯着领子让顾双仪看,顾双仪轻轻的拉了下她的衣领,接过纪念很有眼色的递过来的小手电往里照,发现她的背部一片大面积的发红,有些地方还被抓得破了皮,留下一道道指甲痕和血痂。
顾双仪看了片刻后道:“你这是抓成这样……”
“你不是废话吗!”女人的怒气愈发高涨,抬手用力的拍了拍桌面,声音抬高得尖尖的,“你要是痒会不抓吗,你给我试试看?”
“你要是没有抓它,早点来找医生开药,就不会拖成现在这样了,贴天灸谁都会留个痕迹,要不是疤痕体质一个星期左右也就好了。”顾双仪皱了皱眉,忍不住要据理力争。
“我就是疤痕体质啊!”女人理直气壮的顶了回来。
顾双仪怔了怔,“你贴的时候难道医生没告诉你疤痕体质的人要考虑清楚么?”
因为天灸贴揭下来时是会留下一个圆形或类圆形的浅褐色的疤痕,而疤痕体质的人通常疤痕难以消除,所以医生一般在开始之前都会问患者是不是疤痕体质,如果是,则会将可能产生的后果一一说明,然后由患者本人来做决定。
顾双仪以为是冯舸当时没有告知病人这些事项,一时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感觉,哪知对方不等她继续想就大声应道:“说了啊,可是你们说这个东西好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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