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上下怨愤不已。童诤突然攻击太子,事先没有与他进行过半点商量。白歌心里便对他没有半点感激,反而决意要从此疏远童诤那帮子人。
白兰真的慎重考虑过易储的事,但与此同时也伴随着钱氏强力的反扑。当童诤被下属指认受贿而下狱时,白歌也完成了他的第三次谦辞上谏。在钱氏的压力下,白兰最终宣布“太子年弱,亦无大罪,立嫡立长,不可枉废,但愿群臣尽忠共力,辅佐太子明晓仁德”,把“太子失德”暗暗归罪于群臣的“不忠”和“党争”,大臣们只能偃旗息鼓、不敢多言,这场易储风波方才平息。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三上谦辞、表明自己不堪为储,父皇真的会顶着钱氏的压力易储吗?如果当时自己和童诤齐心协力的话,自己现在是登上帝位还是身首异处?
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你的冷漠,让我孤独无助、心寒自怜;你的重视,又让我如芒在背、惴惴不安。你可知道,我来到世上的每一天,都活得如此艰辛。如果不能使我生而安乐,又何必生下我?我尚且如履薄冰、不能自保,你便撒手而去,徒留什么“梁之柱国”的空话!
“咔”的一声脆响,白歌吓了一跳。他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把父亲的牌位拿下了供桌。那牌位紧紧的攥在手中,此时已被掰裂了一条缝。
白歌赶紧把牌位放回原位,幸亏周围无人看见,暗淡的灯光把浅浅的裂缝很好的隐藏起来,否则一项“冒犯祖宗”的罪名就可处死。
他站起身来,再次看了白兰的牌位一眼,低声道:“你旁边的位置想留给他吗……”
他低低的笑了几声:“我该如你所愿吗?”
白歌转身推开沉重的殿门,刺眼的光明倾泻而至。
褚玏如言等在殿外,看到他出来面色一紧。
还没等褚玏努力扯出一抹笑,白歌便开门见山道:“褚大人,之前押银出船的有哪些人?家住何处?如何抚恤?从何处提银?出船日期为何?哪座码头始航?哪家船商承运?你都一一与我道来。”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褚玏额上渗出冷汗。
褚玏高声道:“王爷您是对此事有所怀疑,还是不信下官?”
白歌只冷冷的看着他。
褚玏抬手用衣袖摸了一把脸,说:“我们都有详细记录,您跟我去见主簿就是。老朱前日中风了,瘫在床上不能动,请您见谅。”
白歌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褚玏心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人人都敬仰的“贤王”,没想到是个如此冷酷无情的人。
白歌跟着褚玏骑马来到甘阑里,这里属于梦京的平民区。
褚玏在巷口停下,招呼白歌下马。他们把马匹交给下属,让其候在巷口。巷道狭窄幽长,马匹都无法转身。
叩开那户普通的人家,褚玏和朱氏妇随意的寒暄一下,便领着白歌走进朱主簿的房间。果然房中有个枯瘦老头仰卧在床,一动不动。
“老朱,这位是海歌王爷,来看望看望你,”褚玏去扶起老朱,“你好些了吗?”
老朱“啊啊”的怪叫着,眼睛直直瞪着白歌,好像很是激动。
白歌全程一言不发,他只看了老朱一眼,便环顾房间,打量房中的柜箱。他一句慰问体贴的话也不说,直接开口问:“账簿在哪?”
褚玏压抑着怒火,强笑着对老朱说:“老朱,这次来,除了探望你的病情,我们还想核实一下账册,特别是那批沉银……你这不是突然就病了么,这些事暂时移交给别人罢,你就安心在家养病,大伙都盼望着你早日好起来呢。”
老朱“啊啊”的叫着,右手巍巍颤颤、费劲的抬起来,指了指衣柜旁边的大箱子。
白歌冷声道:“负责押银人的姓名、住所,还有承运的商号等资料都在那吗?”
“啊啊”老朱努力的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那我让人来抬走。”
“等等!”褚玏高声喊着,泄露了一丝怒气。
白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些账册、文书属于我们将作左校署,您就这么带走不太好罢?”
白歌笑了一下:“皇上钦命本王督监太庙修缮工事,本王无权查看这些账册吗?”
褚玏声量不禁弱了一些:“王爷您当然可以看,但是就这样带走了,若是出现什么损毁,该如何是好?”
“褚大人说的极是,不妨现在贴上封条,让人送至本王书房。本王看完后,再派人封上送回来,”白歌见褚玏仍要反对,高声道,“褚大人如果还不放心,不妨让人把本王的书房也贴上封条,在旁监督本王查账就是!我乃大梁堂堂亲王,总不可能窝在你那小小的账房中吧!”
褚玏只好让开身躯。
白歌高声唤人:“来人!把这箱子给本王抬走!”
黑暗无边无际,这里没有空间与时间,或者说这里是所有空间与时间的终点。在这里,意识成为奇异又无用的存在,生命也变得毫无意义。
无处攀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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