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裴风疾拍打着她的背,无言的安慰她。
过了许久,裴风疾推开裴姵,擦拭着她的面庞,低声说:“姵儿,没受苦吧?”
裴姵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裴风疾默了默,艰难开口,“我们是在西津码头被抓的,那时没见着你,我还感谢诸神,让你活命。可现在……”
“爹爹是说他们会杀了我们?”裴姵抹泪道。
裴风疾摇头:“姵儿,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但关键还是你自己的选择。”
裴姵一脸疑惑,无法理解。
裴风疾喊了一声“雍复”,雍复立即走过来,暗暗递过来一个事物。
裴姵用手一摸,顿时脸色煞白。
“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暗地里送来的,我们本来准备今夜就动手。”
裴姵猛地摇头:“不、不,这才不是什么报恩……”
“姵儿!”裴风疾低吼,“我早说过的罢,被抓住的话将会给王爷造成极大的负担。现在王爷已经南下,没有其他余地了。你也不希望他功亏一篑的对不对?”
裴姵还是摇头:“不、不要,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
“见与不见,很重要吗?”裴风疾语气严厉起来,“姵儿,坚强点,拿住它。”
裴姵伸出颤抖的手,刚拿住又松手扔下。
“我、我还没有告诉他,神明赐予了我们一个孩子……”
裴姵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簌簌落下。
“我还没有向世人证明,他最爱的人是他的妻子,我没有选错夫君……”
裴风疾叹了口气,干脆伸手拿回了那个物体:“世人怎么想有什么打紧的?姵儿,你自己下不了手的话,就让爹来帮你罢。”
裴姵惊恐万状的向后退却,却被裴风疾一把扣住手腕。
裴风疾皱眉道:“你难道更愿意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吗?”
裴姵猛地摇头,沉默片刻后她忽然大声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他们打算自尽啊!快来人啊!”
隔壁牢室里的人立即惊慌起来,纷纷跳起来要抢那只匕首,然而迅速有狱吏闻声跑过来,打开牢门,棍棒如暴雨般落了下来。
裴风疾被狠狠踢了一脚,匕首被强力抢走。
“你们这些人死到临头还要挡爷爷们的财路!”
又一顿发泄似的拳打脚踢后,狱吏们才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
“姵儿……”裴风疾俯身趴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裴姵泪流满面,立即跪在他旁边:“爹爹,对不起……你还好吗?”
“你真是,太糊涂了……”
裴姵自觉本是一个心硬的人。对自己,从小便学习舞乐诗书,一日不肯懈怠;对别人,更是拿到错处就毫不姑息,豆蔻之年就能代替过世的母亲掌管中馈,将裴府治理得有度有条。
裴姵双手抚上小腹。
是你让我变得如此软弱了吗?
我多么希望你能来到这个世上,多么希望看见你的笑脸,多么希望听你唤我一声娘亲啊……
如果我早知道你的降临,我一定不会做出那样残酷的选择……
我一定不会,将自己的野心加诸于你的安危之上。
裴姵满怀着愧疚和悔恨,蜷缩在粗砺不平的茅草之上,闭紧了双眼。
接下来的几天里,狱里很不平静。从狱吏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们的惶恐不安。
先是听说白歌打败了吉郡军,包围了梦京。没欣喜俩天,又听说白歌中了盛丰明的陷阱,损兵折将,伤亡颇大。现在双方僵持着,似乎在酝酿一场最终决战。
裴姵害怕着,却又期待着。
忐忑了几天,终于迎来了一伙杀气腾腾的甲士。
裴姵和裴风疾等人被带出牢狱,绑在一辆战车上。
全城都回荡着隆隆的鼓声,地面微微震颤,那是军队在迅速集结出动。
裴姵路过宽阔的街道,却没有受到游街一般的羞辱。人们纷纷躲在家中,从门窗缝里偷窥着战局变化。
裴姵突然感到可笑。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押注大则收获大,押注小则收获小。而这些永远躲在门窗后边的平民百姓,也将永远是平民百姓,收获的永远不过是清汤寡水的贫寒人生。
裴姵立即又充满了自信,亲爱的孩子啊,你要么不必来到世上,要么就成为天下至尊。
她被推出城外,放置在千军万马之前。
对面成排的骑兵像是一堵黑墙,众多铠甲包围之中,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盛丰明骑马过来,用剑指着她,向对面大喊:“海歌王,你看这是谁!”
对面不知是否听清,没有丝毫反应。
“你不是号称要为母报仇吗,”盛丰明冷笑,“那么妻子就不重要了吗?”
旋即盛丰明下令:“全军一齐喊:王妃在此,自来接回!”
“王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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