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桥在风中一沉,就要歪向一侧。
一只好看的手推开了守卫,快速地抓住了正往下坠的绳索,又将绳索往上一提,扣回机关原处。修长的手指划过粗糙且生锈的铁链,他将绳索固定好时,慎以澜也走到了崖上。
丁枫面上是温和的笑,与原随云如出一辙,可又比原随云少了几分孤高的气质,显得更易亲近,也更像是游走在黑白地带之间的人。他看向慎以澜,微微颔首,道:“慎姑娘,舍不得离开这里么?”
慎以澜目视前方,神情木然,只道:“我要见原随云。”
丁枫仍是含笑,他瞥见山崖之下的那艘船缓缓驶向海面,也便明白了慎以澜短期内不会离开蝙蝠岛。他的语气里有恰到好处的恭敬,“公子现在有要事在身,慎姑娘不如先回屋休息,属下会……”
慎以澜打断了丁枫的话,“现在,我现在就要见他。”
“……”丁枫在心中叹了口气,见慎以澜还是坚持着要立刻见到原随云,他只得妥协,道:“好吧。”
他不知慎以澜为何要回岛,也不知慎以澜回岛这个想法是对还是错,他有淡淡的怜悯,可他也有敬畏,他知道,只要慎以澜愿意呆在蝙蝠岛上,她在蝙蝠岛上的地位也就非同一般。原随云在慎以澜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早已远远超出了他能在慎以澜身上索得的回报。
想到这里,丁枫心中的怜悯瞬间烟消云散。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不波及到他,随他们二人怎么折腾都好。
他走到洞穴入口,取下佩剑,将剑鞘一端递向慎以澜,道:“通道曲折,如果慎姑娘不介意的话,抓住剑鞘,属下会引着慎姑娘过去。”
慎以澜踌躇着,她看向深不见底的黑暗,问:“就不能……点灯么,反正,我逃不了的。”
“慎姑娘,蝙蝠岛上永远不会有明火。”
她只要踏进这岛,就必须要忍受在黑暗中生存。
慎以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拒绝了丁枫要以剑鞘引着她走的建议,只是听着他的脚步声,在熟悉又陌生的黑暗里一步步走去。或许通路很多,但丁枫挑的也是一条最平坦也最曲折的通路,她会听见守卫巡逻时发出的响声,听见女子微弱的娇嗔,听见男人粗俗的辱骂和高亢的大笑,有觥筹相错清脆的碰撞,有豪掷金银浮华的喧嚣。她只是在走一条路而已,却觉得自己是堕入地狱之中。
她低声问:“你们要在这座岛上呆多久?”
丁枫轻笑一声,反问她:“慎姑娘,如果可以选的话,你会在长兴侯府呆多久?”
蝙蝠岛之于蝙蝠公子,就如长兴侯府之于慎以澜。
是家。
她觉得她与丁枫的对话实在是有趣,就像是用华贵的首饰盒装着一颗腐烂的心脏,明明都在堕落,可偏要装成是在闲聊家常,明明言语之间都是利刃,却还要含着笑你来我往。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经过了数道门,也走过了数道门。每一道石门起先都是紧闭着的,是丁枫停住了脚步。他拉动门上挂着的细绳,门内人便会听到铃铛响动的声音,而后开门。他们有约定好的暗号,只是慎以澜听不见响声、看不见丁枫的动作,也无从知道他们的暗号到底是什么。
门从里面被打开,慎以澜站在原地,她仍旧睁着眼睛,可她的眼睛就只像是摆设一样,看不见任何东西。她走过了太多扇门,她不知道门后会有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已经是最后一扇门了。
“以澜?”
温润的声音自黑暗里传来,却又像是她可以寻得的最后的温暖。
原随云坐着,他刚听完下属汇报了蝙蝠岛上发生的事,他的面上还有倦容,又听闻了慎以澜回岛的事。
与其说喜悦,不如说是疑惑。他布下的局远远不止于此,也从不认为慎以澜会这样轻易地回来。回来的真的是慎以澜?还是说她另有打算?
他不禁去猜测他计划里出现的纰漏,猜测一切最坏的可能,直到他听见慎以澜慌乱的脚步声,感受到怀里突然的冲撞。
慎以澜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他,她的脸贴在他心口处,他能听见慎以澜低低的抽噎声,也能察觉到她的害怕与信赖。原随云习惯性地想要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手刚抬起来,一时却不知该不该落下。
他低声问:“你……怎么了?”
她含泪抬起头,却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用额头蹭着他的下巴,喃喃道:“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你要我待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走,你也不要送我走,你也不要……”
丁枫等人都知趣地离开了。
原随云迟迟没有等到她的下文,他伸手将慎以澜紧紧抱住他的手扯开,又在她不知所措时将她抱起,让她能坐在他怀里。他的手碰到她的后背,不出意外地摸到了温热的鲜血,料想是她离开蝙蝠岛时并未走索道,从山崖跳下时撞伤的。他也不着急为她处理伤口,也没有进一步的亲近,只是叹了口气,问:“为什么?”
她宁愿跳下陡峭的山崖也不愿意走面前的索道,她明明离开时还对他有许多防备,到底是什么让她一下子改变了想法?
慎以澜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她反应极快,又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掩饰住一时的慌张,她的脸朝着原随云的方向,说话时的气息都喷拂在他的脖颈之上,闷声道:“我不想走,也不行么。”
但是不讲道理的慎以澜,似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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