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异于常人苍白的脸色显得她好似是用冰雪雕刻成的一般,稍不留意,也就如冰雪一般融化了。
“这次一定也是你骗我的罢……”
镜蒜喃喃说道,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每次他想要接近这个女人一点儿的时候,她总会通过装病的方式来拒绝他,甚至是不惜弄伤自己,他也只好住了手,他得到镜姜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但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她活过来。
他承认,比起得到镜姜,他更加希望的是镜姜能够好好的活着。
呵,想不到他也会有如此为别人着想的时候,他向来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得到,哪怕是会破碎,也只能破碎在他的手中。可是面对镜姜,一开始吸引他的是那双墨黑得没有任何杂色的美丽眼眸,他可以在里面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再后来,为什么就这么喜欢镜姜了呢?
大约他从镜姜身上看见了自己,一种极致的孤独感,而且镜姜的比他更要深邃,更要黑暗,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铸造这样的孤独呢?镜姜自幼体弱多病,比他人确实要背负得多一点,但除了会哀怨一些也不至于达到这种地步,明明是在温柔地笑着,却比放大的哭声更要让人难过。
他以为镜姜是和他一样的外世者,可几番试探之后,她果然只是这镜国公府的二小姐而已。尽管有些失望,但他也对镜姜产生了些许好奇,若说一年前的他看上镜姜是因为她的美貌,只是作为一件美丽的物体想要得到罢了,那现在他想要的则是拉上镜姜一起沉沦,在黑暗中挨过这人世的百年。
他想,他是真心喜欢镜姜的。
“你想要救下镜国公,我便停下了药,送他到寺庙中度过余生,你想要救下甘蓝儿,我便送她去最好的医馆治伤……那么,我现在想要救你,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醒过来……”
“我排除万难,不惜和天下人为敌也要得到你,镜姜,若你再不醒来的话,我便真的杀了那些庸医,如人们传说的那样,拿他们的尸体喂狗。”
“你还在等着谁吗?明又枫?……是不是只有他来了你才会醒过来,不会了,我派去的线人说他正和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呢,不过你也不必难过,因为我已经传书过去要杀了他了,他负了你,该死不是吗?”
镜蒜紧紧地盯着镜姜,一句接着一句说着,试图以此唤醒镜姜给予他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回应,可说了半天,床上的人还是那般,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而镜蒜话语中的那个线人此时正站在战场上,手中的剑不是砍向敌军,而是默默地向着明又枫靠近。这是一个好机会,在这人群杂乱的战场上,明又枫不知为何突然扔了剑,蹲了下来,丝毫没了防备,再看四周两方军队厮杀在一起,竟也没人注意到他。可以的,现在一定可以杀了他!哪怕明又枫武功高强,现在他手中并没有刀剑也就没了可以畏惧的地方。
不知道有人在持剑靠近自己,明又枫所有的注意力都移到了眼前一株盛开的花朵上,本就鲜红色的花瓣被贱上了血滴竟快速地把血滴吸收到了花瓣中,开放得越发绚烂。双手有些颤抖地挨到了那株花,明又枫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种花,他见过的,在那本医书的图鉴中,他终于找到了,阿姜有救了!对……对了,花开即逝,就连根部也会消弭,他要快些将这花根挖出来才行。
正扒开花茎旁边的沙土时,后背忽地一痛,明又枫缓缓回过头来,看见的是晚他几期入军的一个小士兵,怎么会?来不及去想小士兵为何会将剑刺入他的后背,明又枫忍痛继续去挖花根,要快点,再快点,要不然这花就谢了。
小士兵在明又枫回头的时候惊了一下,以为他要去拿旁边的剑时,没想到明又枫居然回过头继续挖着一棵不知名的花,镇定下来使劲抽出剑,小士兵将剑高高举起想要再次刺下时被急忙赶到的裴江将剑打落到了一边。
“小子,你不想活了吗?起来!”
裴江一声暴吼,将重伤的明又枫拉到了马上,他此刻整个后背都染上了血红色,那一剑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寻常人恐怕就死在剑下了,即便是从小习武的明又枫,也要快点回去医治才是!
啧,什么时候他的军队里居然混进了奸细!
“放……放开我,我要救阿姜……”从裴江的怀中挣扎出来,明又枫直接摔下了马,受痛“唔……”了一声后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又弓起手臂向着离他不远处的花爬去。
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明又枫抬起手正要触碰到那株花时,花瓣突然落下,擦过明又枫的指尖随风飘向远方,随即整个花茎都开始枯萎,成为了战场上千万个枯枝中的一个。
花逝了……
明又枫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花瓣的离去而凝固,尽管双手已经满是血土,都看不出完整的手指了,明又枫还是一个劲地扒开土,直到三尺都没有发现花根,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光了一样,明又枫倒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都泛着黑,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抱歉,阿姜,我恐怕回不到……你的身边了……”
斩杀了一个要向自己刺过来的士兵,裴江急忙下马扶住了明又枫,不好,经过那么一摔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小子,喂小子!醒醒!坚持下,我马上带你回去!”
“回……回镜国公府,吾妻……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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