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真人苦笑一声,“万不可像上次……”
许钟奇道:“上次?什么上次?”陈真人脸色稍变,不肯再说,而是从怀中掏出个信封,递给许钟,岔开了话题。
“这谷雨一过就是玉泉庙会了,这次县里说还要在这搞一个宗教界的座谈会,我这边负责组织,你这几天反正没事,抽时间把通知送去,这地方你知不知道……”
许钟正要接那信封,一看见上面写着‘宁山寺’三个字立马就把手缩了回来,摇头道:“不去不去,我可不去庙里,最烦和尚念经……”
许钟他爸本来一直在旁边听着,一听到许钟越说嘴上越没有把门的,着急过来推了他一把,将他后面的话打断,接过信封塞进他怀里道:“去去去,道长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许钟不敢和他爸对着干,哦了一声,举起信封看了看,尤不死心的说:“县里宗教管理处不就是干这个的……”
陈真人还是笑眯眯的,解释道:“管理处人就那么几个,总有顾不过来的,这宁山寺到现在都还没有手机信号,通知不到,只能麻烦你了。”
许钟把信封装进兜里,苦着脸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您老当着我爸这么说不是等着他一会收拾我吗……”再一看他爸,老头果然吹胡子瞪眼的一副准备骂他的样子,许钟跳起来把拂尘还给陈真人,缩着脖子逃一样溜了。
但这宁山寺他真的不知道,地图上也没有,可见不知道在山上那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宗教局那帮人果然会偷懒,许钟一路腹诽着往单位走,顺便在路边吃了碗面,想起来不知道李阐顾没顾得上吃饭,认为这是个还他人情的好机会,掏出手机给李阐打了个电话。
结果响了十几声电话都没人接,许钟满腹郁闷,手里的面汤几乎都要喝不下去了,但马上有短信进来,李阐发给他的,上面写了三个字:“在开会。”
许钟打开微信找到李阐加上好友,很快就通过了,他来不及去翻他的朋友圈,先切到对话框。
“你吃不吃饭?”许钟写到,“我给你买回去?”
等了一会李阐才回过来,问他:“你吃的什么?”
许钟有点纳闷,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了他,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好几条,李阐才告诉他,“不吃了,我一会还有事。“
许钟满脑门问号,很想质问他一句,不吃为什么还和他叨叨了这半天。起身掏钱付账的时候从兜里又带出来那信封,想了想还是得问这个人,点开微信接着问他,“你知道宁山寺在哪吗?”
李阐这次回的很快,“你去宁山寺干什么?”
许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想着等明天再说,此刻他吃饱了困意上头,没j-i,ng力去给陈真人送信,想着明天问清楚了地方再说,回复李阐,“没什么……”后面的还没写完,李阐的消息又进来了,只有四个字。
“不要乱跑。”
许钟怒道,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我放出去就会惹祸!他也没管那个人是不是在开会,直接用语音吼的。吼完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激动?在李阐面前是不是表现的过于活泼了?想了想还是得撤回,但已经晚了。
李阐显然已经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在那一行已撤销消息的小字下回复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7)
景区大门果然已经关了,门上贴了张告示,后勤主任守在侧门处,远远看见许钟过来,简直像看见了救星,拉住他好好叮嘱了一遍,各个大殿已经检查过了,目前看来是没造成什么影响,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要许钟再去看一次,许钟困的不行,只能一个劲点头,主任才三步一回头的拎着包走了。
他回到值班室拿了手电,拖着腿把整个院子又转了一大圈,一个活人也没有,赑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震吓疯了,大白天的就敢和他说话,许钟不想理它,掏出手机给周北林发消息,“老乌龟又骂我了。”
周北林拍了张照片给他,拍的是小虫在他家浴缸里正泡冷水澡澡,底下打了一排问号。
许钟说,“不是这只老龟,是驮碑的那只,它刚才喊我山猪。”
周北林打了一串哈哈哈哈过来,问:“你怕不是听错了?它上次不是这么骂你的吧哈哈哈哈”
许钟写:“可惜你听不见,这老龟口音重的很,这么多年了也不说学学普通话。”
周北林回给他一个傻笑的表情,许钟收起了手机。他喜欢这种时刻,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这些古物会格外活泼一些,它们窃窃私语自说自话,如果用心分辨,还可以听懂个一句半句的。许钟自小便能听见这些东西,万物有灵对他而言是真切的事实,但它们从来都是动嘴不动手,上次蓐收牌坊放电电他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而今天大概因为震动的原因,它们的声音格外大了些。于是许钟在巡视路上特意远远避开了那牌坊,生怕再给他放一个火球出来。
灏灵殿上的大梁通体散发着幽幽白光,在他进殿之后那光似乎更亮了些,木料两端各有一个岳字从木纹中透出来。许钟听过无数关于岳庙的传说,当年选址之人得白帝神谕,雪中见白兔,白兔踏雪而去,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那脚印圈出的一片地就是如今岳庙庙基;庙东侧的醴泉是武宗当年还是颖王时,督建岳庙发现的,泉水千年不竭,附近居民日常饮水都靠这眼泉;后院的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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