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里,对着他又强调了一遍:“一条狗,教我的。”
成九叹:……
得,这又骂回自己身上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声说了句:“你这张嘴啊,就没个服输的时候。”
周璘按着手机的指尖顿了顿。
她以前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种语气。
亲昵,无奈,还有隐约的温情与无限包容。
打住打住。
好马不吃不看不理也不想回头草。
周璘连着警告了自己两遍,生怕自己看他似的,果断转头望向窗外。
成九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脸上漾开淡淡的笑意。
车在公司对面稳稳停下。
周璘等了一分钟,成九叹还在安静地坐着,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她看了看时间:“喂。”
“其实”,成九叹转过头来。
他眼里满是落寞,像是高中教室窗外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旧大榕树。
怎,怎么回事。
周璘催促的话卡在喉间。
成九叹看着她,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昨天是我生日。”
“生日总还是得过的么”,他继续说着,声音微涩:“想去商场买个小蛋糕,好歹是个念想。付账时,才发现钱包没了。还蛋糕呢,晚饭都没吃上。”
周璘错开了眼睛:“生日快乐。”
“有礼物吗?”成九叹轻声问。
“啊?”周璘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管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要礼物?”
成九叹没讲话,定定地看了她会儿,突然俯身过来。
她急忙往后躲,整个人都巴在了车门上。
“头发”,成九叹离她很近地说了一声,从她衣服上捏下一根长发,然后就撤回了身子。
周璘松了口气。
她看了看他指间:“送你了。”
“嗯?”
“这根头发”,周璘坚定地说:“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成九叹的手僵了僵:“周小姐,您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叹为观止啊。”
“谢谢夸奖”,周璘说着,冲他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成九叹笑起来,低下眼睛,慢条斯理地把她的长发在左手食指上绕了几圈。
“有缘再见”,他说完后,转身下车了。
周璘很喜欢看成九叹走路时的样子。
不缓不急,从容不迫,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待他进了大厦,周璘才换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
没回家,她在市里兜着圈子,不知不觉,又开到了报社附近。
尽管安慰自己说是休假,但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空落落的,像是忽然失去了意义。
本科没毕业,她就进了报社。
过五关斩六将地获得了实习的资格,又拼尽了全力在同期实习生里脱颖而出。
从跟着老记者学习,到独当一面,中间略过的,是无数个风里来雨里去的采访,和无数篇反复不停修改的稿件。
江湖传言,干新闻的,都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江湖还传言,纸媒已死,报社这种单位,未来不会再有什么大发展。
但,其实,这些周璘都不是很在乎。
俗气地说,她是个有新闻理想的人。
在她心里,报纸总是正统而权威的。
可这次,自己费了很多心血做出的报道,由于审查问题,一次次被扔回来,她没办法再无动于衷。
你要你的歌舞升平,我有我的笔下道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周璘默默地想,实在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最后看了一眼报社大门,把油门一踩到底,小别克加足马力冲了出去。
成九叹上楼时,正好碰上万山和陈行行。
他把左手揣进口袋,跟两人打招呼:“万总好,行行姐。”
陈行行面无表情地站在万山身后,冷冷点了个头。
万山笑得倒是很和气:“吃过饭了吗?”
“嗯,吃了”,成九叹应道。
万山说:“咱们楼下不远的地方就有个美食广场,公司里他们一般都去那边吃。你过两天跟大家熟悉了,就一块儿过去。不然让行行带你去也可以。”
“好”,陈行行见缝插针地应了一句。
成九叹笑:“那就麻烦行行姐了。”
万山又问他:“你看起来没多大,有25了吗?”
“二十七。”
“那跟我弟弟一样大”,万山感慨。
没等成九叹考虑要不要往下问,他就自行解释了:“我有个弟弟,叫万野,现在在国外,搞艺术的。”
“艺术?”成九叹这声问的倒是发自肺腑。
万野整一个脱缰野驴,他不知道万山是怎么把他跟高雅的“艺术”两个字扯到一起的。
“对”,万山说着,笑了起来:“他管自己叫什么,行为艺术家。小孩儿有意思得很。”
成九叹只得附和:“听起来是挺有趣的。”
晚上,转头就把这话告诉了万野。
万野若有所思:“真的是这么说的?”
“对啊,夸你调皮可爱天真无邪”,成九叹说:“我觉得你哥这人还可以。”
万野哼了一声:“夸我也没用。你知道我人生的两大乐趣是什么吗?”
等了半天,成九叹也没接话,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捧场:“一,观赏我自己;二,跟我哥作对。”
成九叹瞥了瞥屏幕:“所以你说的他那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万野嚎叫:“我们行为艺术家也是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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