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将整间屋子烘出昏黄的的光。
于窗台上映出两道婆娑身影,一人胖,一人瘦,一人须发长生显出其稍稍年长些,另一人身材紧实正当青春年华。
萧怀雪定在不远处,拢了拢自己的衣裳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身影。
窗上的影子动了动,老者以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手携一颗棋子落地:
“这下你该是无路可走了罢。”
另一人哈哈大笑一声:
“侯爷当真在说笑不成?”
他动作极快,棋起棋落,似是已经改变了早就注定了的棋局。被称为侯爷的老者发出一声无奈地惊叫,随后感叹一句:
“老夫真是老了老了,怪不得叫老夫呢?竟让你给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那人客气地一笑:“侯爷大病初愈正是精神抖擞,方才不过是让着小生罢了,您若真是和小生下棋,指不定小生会输成什么模样呢?”
随后,便是两人合在一起哈哈的开朗大笑声。
真是很健康的一具身子。
萧怀雪听到这儿,方转过了身子,适逢先前那小厮终于寻到了他,道:
“原来您在这里——”
“嘘。”萧怀雪以手抵唇
小厮欠欠身,将手中热茶递予他,萧怀雪接过去一饮而尽,感受着那股暖人的气流将自己渐寒的身子唤醒,一杯热茶后,周身通畅,方觉一切烦恼都消散随风,再不见踪影。
小厮一直将萧怀雪送至大门外,这位行事低调的皇帝来此处是当真一时兴起,随从也未带上一个。
眼见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拐角,小厮方沉默地将门合上,他三两个大跨步来到方才萧怀雪站立许久的地方,窗影仍在,却显得那般力不从心。
小厮站在屋外,毕恭毕敬地道:
“侯爷,陛下已经走了。”
屋内,萧贺乾摆摆手,对面人听命,朝他微微鞠躬由偏门离开,窗影映出萧贺乾陡然崩塌陷入身后软垫的身子,影子突然消失,可下一刻,萧贺乾听到动静再次抬起身子,窗影再度变成二人。
屋内有人轻问:
“你这般骗他,又是何必。”
第39章相信你
仅仅是短短几日的时间,萧贺乾衰老的速度却惊人,眼窝深陷,皮肤松弛,就连一向矍铄的眼神都不复清明,渐生出些混沌,阿宁又道:
“就为了短暂几日的隐瞒,可真是害苦了我。”
萧贺乾听此一言扯了嘴角微微一笑,见她脸上当着生出些苦恼来更觉有趣:
“纵使如此,你不也全力配合了我?若没有姑姑吃准了我这侄子的性情临走前推了他一推,眼下他怎会放下心结来我侯府?”
阿宁道:
“要说放下也并非,若真是放下了便会走进您屋中一看,侯爷这般惨淡模样若叫他瞧见了怕要闹上一闹。”
萧贺乾反问她:
“我这侄子素来脾气古怪,说要放下哪有这么简单之于我,这一点点释怀亦是足够了。”
阿宁随手摆弄着那盘装模作样的残棋:
“可惜再过不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萧贺乾又捋了捋胡须,道:
“届时老夫也走了,总算在死前保了份宁静。”
阿宁邪眉睨他一眼,对萧侯爷这过河拆桥事不关己的态度很是无奈。
她频频蹙眉,萧贺乾将这一切纳入眼中,惊讶于她眼中当真有担忧存在,这个发现使得萧贺乾来了精神,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你当真在担心?担心我死后他的反应以及对你欺骗的报复?”
阿宁默了默,方有些阴恻恻地道:
“侯爷这风凉话说的可还如意?”
听出她意思的萧贺乾辅而哈哈大笑了几声,这一小笑也不知牵动了身上那处疼痛,转而以一阵轻吟结束,雪白的锦帕上印上了点点红梅,将萧贺乾的脸色映衬的越发苍白无力。
阿宁又道:
“您这出苦肉计使得也恰是时候。”
萧贺乾眯了眼,对她这句话乐极,笑过后,萧贺乾又打趣地道:
“姑姑既然说我在使一出苦肉计,那我便使给你看。”
他脸上嘻色尽收,凝神注目,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她:
“多谢了。”
彼时阿宁起了身,寻了他屋内一通体晶透的白瓷瓶握在手中朝他扬了扬:
“有欠有偿,公平了。”
虽是如此,如同萧贺乾所说的,她对于那一天的到来竟当真怀了几分真真实实切切的担忧。
依照萧贺乾现在身子的状况,顶多撑不过七日,萧贺乾登仙后,至多再能瞒上萧怀雪三日,届时怀雪....不肖想,阿宁大抵也能描绘出萧怀雪将会是什么模样。
这也许是能足以抵消她过往数月一切努力的一击,阿宁想。
于是她开始想足够的对策,譬如给他施的针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譬如她能否在他大发雷霆之前找到一个足以治住他这暴脾气的法子,譬如..
思绪少见的繁杂,这让阿宁有些恼怒,索性放空了心思再也不去思考其他,若要归根究底错尚且在于她,那般随意地便将萧贺乾的病情隐了下来。
虽圆满了一个行将就木之友人的心愿让他走的安详,可放在自己这边来看,萧贺乾是走的舒畅了,却留给她如此大的一个烂摊子。
她在某一时刻的确是自负了,虽有把握,但仍存了许多冒险。她何以笃定怀雪....而这于毫不知情的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阿宁想到这儿,顿觉头有些大了。
头大到,午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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